十二月中旬,邊羽澤帶著慕煙去了西雅圖。
這裏的冬天不算特別冷,但也到了零度左右,下飛機時,邊羽澤給慕煙裹緊純白大衣、係好了圍巾,連尖下巴都藏在裏麵,最後在他額間落了一吻,才牽著他走了出來。
“阿煙。”
邊羽澤說:“我提前租好了車,你在這裏等我、看著行李,我去開過來。”
慕煙點了點頭。
隻有他們兩個人,邊羽澤於是租了輛跑車,側過臉對慕煙說:“你先睡會兒,這裏離市中心半個小時,到了我叫你。”
十一個小時的長途飛機,頭等艙也很寬敞,雖然慕煙一直靠著他的肩膀在睡,但邊羽澤總怕他睡得不踏實。
“不要。”
慕煙搖頭:“我都睡了一路了,我要看風景。”
邊羽澤笑:“好的媳婦。”
於是他開得慢了些,邊開邊給慕煙講沿途的風光。
西雅圖沒有紐約舊金山那些大都市喧囂繁華,整座城市都很寧靜,低矮的別墅與平房、農場輕軌遍布在馬路旁,行人並不會步履匆匆,而是愜意地享受著生活。
“看。”
車拐到一個馬路上,邊羽澤突然向前揚了下下巴。
慕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睜大了眼。
天邊屹立著一座高聳的雪山,頂峰覆蓋著常年不化的積雪,在藍色幕布下,顯得愈發優雅美麗。
慕煙不由坐直了身子。
邊羽澤笑著問:“好看嗎?”
慕煙怔怔點頭。
“西雅圖有很多雪山,阿煙,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去滑雪。”
邊羽澤側過了臉:“先去吃點東西吧,想吃海鮮嗎?”
“西雅圖在海邊,是不是海鮮很有名。”
“那肯定。”
邊羽澤道:“走吧,帶你去吃螃蟹。”
吃飯的地方就在市中心旁邊的水岸公園,那裏還有著美國西海岸最大的摩天輪。
尤其夜晚,坐上摩天輪能將整個西雅圖整個市中心與海岸的美景盡收眼底。
邊羽澤拉住了慕煙的手:“阿煙,晚上我們來坐摩天輪。”
進了餐廳,慕煙靜靜地站在邊羽澤身邊,聽他用熟練的英文和服務員對話與點餐,心髒有微微的疼。
他問過邊羽澤為什麼要出國,邊羽澤說如果留在國內,不管去哪個城市,三四個小時的飛機就能回到上海,他怕自己忍不住會回來找慕煙。
幹脆一狠心直接出國,應付這陌生的環境也能讓他的心不那麼日日夜夜都被思念侵蝕。
慕煙垂了垂眼,攥緊了邊羽澤的手。
上海鮮時,是先在桌上鋪一張紙,而後一桶的各種海鮮全部倒在桌上,從視覺上來看就無比震撼。
慕煙愣了兩秒,下意識就問:“我們能吃完嗎?”
邊羽澤已經開始撥螃蟹腿了,把裏麵的嫩肉放在慕煙麵前:“這就是兩人份的量。吃吧阿煙,海鮮不占肚子。”
因為之前胃不好,慕煙不怎麼吃海鮮,撥起來自然沒有邊羽澤熟練。
邊羽澤讓他找生蠔和蛤蜊那種方便的海鮮先吃,自己給他撥螃蟹和龍蝦。
“好鮮。”
慕煙說。
“嗯。”
邊羽澤道:“打撈上來直接就做了,多吃點。”
他突然抬頭:“我們也可以買點海鮮回去自己做,我租的房子裏廚具全都有。”
“好啊。”
慕煙抿了一口蟹肉粥,拿小塊麵包蘸著一下喂到邊羽澤嘴裏:“我給你做。”
一頓午飯下來,慕煙已經被喂得撐的不想動了,上了車就閉上了眼。
這個時間剛好是國內的晚上,慕煙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就這麼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行李全都被邊羽澤收拾好,衣物也整齊地掛在衣櫃裏。
天也黑了,這裏不如上海的夜景繁華,窗外隻有星星點點的夜燈,卻能看見星月、在夜幕中一眨一眨的。
慕煙坐起了身,睡衣也被邊羽澤換好,穿著床邊他放好的拖鞋,走了出去。
“阿澤。”
他走進廚房,見邊羽澤正在熬粥,於是環過了他的腰。
邊羽澤撫上了他的手:“剛好,吃點晚餐接著睡。”
慕煙側臉貼著他的後背,嗔道:“你怎麼不叫醒我,我要倒時差的,一會兒吃完飯就睡不著了。”
“叫了,沒叫醒。”
邊羽澤轉過身,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唇:“沒事,一會兒多做幾次你就累了。”
“。”
慕煙掐了下他的腰。
不過這確實不失一個倒時差的好辦法,十二點剛過,慕煙就被折騰得筋疲力盡了。
他躺在邊羽澤的懷裏,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淚珠,一隻手撫在他胸口的紋身上,閉著眼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