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叔。”
江淩聲音輕快極了：“我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您告別，好歹算是相識一場，聽說您也沒有子女，在臨走前總該有人送一程才對。”
“你是什麼意思？”汪有財許久沒有喝過水的嗓子，在江淩這番話後，突然爆發出龐大的音量：“你要送誰？你為什麼要送我？”
汪有財像是沒聽清江淩說的話一樣，回不過神地盯著江淩，直到他嘴角的笑勾得越來越大，腦海中卻鬼使神差地湧進一連串，讓他難以直視的記憶。
自己剛跟著葉忠孝做事的時候，葉忠孝一直待他極好，將他當成自己的親兄弟。
汪有財甚至能想起，當時自己因為要買房，困於囊中羞澀，葉忠孝便偷偷讓財會部給自己撥了款。
美名其曰是給他的項目獎金，實際上是撥的葉忠孝的私人款項。
與其說葉忠孝好說話，不如說他善良的過了頭。
對於信賴的人從來是不假辭色，也就導致其他人開始慢慢滋長自己的野心，逐漸到最後一步。
汪有財神誌逐漸渙散，也不知是因江淩方才的震懾讓他驚恐，還是說，因為自己回想起這些年來，自己對於葉氏的虧欠。
葉忠孝時常跟他們說，哪怕有一天他不在了，也一定要幫著葉氏繼續發展下去。
自己不但背叛了他的初衷，甚至還屢次構陷於葉氏，心中原本激起對江淩的怨憎，此刻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那個人一直是用電話跟我聯絡的。”汪有財冷不丁地開口，神情依舊呆滯。
張小傑皺起眉頭，這話汪有財先前就已經和自己招供過，現在又重說一遍，是想做什麼？打卡情牌？
“接著說下去。”江淩平靜道。
汪有財擠了擠眉頭：“我那時候找人查了他的網絡地址，人就在寧海市，錢也給的現款，說來也奇怪，我在和那個人談妥後，第二天醒來錢就出現在我家的桌子上，五十萬，一分不少。”
張小傑聽到這兒就來氣，他媽的當初這孫子和自己說，他一分錢都沒拿到，被框著白白做事，現在又說錢拿到了！
在張小傑的心裏，無論汪有財接下來怎麼說，懷疑的種子都已經在張小傑心底種下。
他現在看汪有財怎麼不順眼，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逼問他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那些錢我還沒來得及動，就放在我家臥室門口的第三條地板下，裏麵還有這些年我買的一些好東西，以後沒準能升值……”
“不過那個人，從把錢給我以後，我就再也聯係不上了，號碼再打過去也成了空號。”
汪有財僵硬地轉了下脖子，幹巴巴地說道：“我知道我也算是罪有應得，我對不起清塵，對不起她父親，也對不起葉氏，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完這話，汪有財像是徹底沒了力氣般，軟塌塌地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呼吸微弱。
張小傑見此，眼一沉，剛要上前將他踹醒，麵前突然出現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