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章聿你說說看，這離婚證你跟誰領的？跟一個死人？”
裴孖星猛地揪住章聿的衣領，拳頭咯吱作響。
章聿眼底劃過一絲錯愕，但隻是一瞬間，便收回了表情。
“你莫名其妙說些什麼，我跟她離婚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他甩開了裴孖星，“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些年一直都喜歡薑海妍！”
章聿的話揪出了裴孖星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高大的身軀朝後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穩。
“海妍割腕自殺了，現在就在中心醫院……”裴孖星嗓音裏浸滿了痛苦，他此時根本不想跟章聿爭辯任何。
章聿怔了怔，隨即冷冷勾起唇角：“這些年，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玩的還少？她死了，剛好慰藉我父母的在天之靈！”
二十年前，章聿的父親為了救一個落水女孩而被急流衝走犧牲，母親受不住沉重打擊也跟著一並離去。
但那個被救者卻舉家搬遷，根本沒有想過來看望她的救命恩人。
直到兩年前，章聿才知道，原來薑海妍就是那個落水女孩！
那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怎麼可能做自己的妻子！
他無法接受，他死去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一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章聿的心就似被針紮一樣難受。
他緊了緊掌心，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了裴孖星淒涼的聲音。
“她真的死了……三天前，她死在你們曾經的婚床上，大紅床單上流滿了她的血，她渾身的血都已經流幹了……”
章聿背影一僵，足下生根，再也邁不開。
那個女人，真出事了？
直到這一瞬間，章聿才想起自己上午回家時聞到的那股怪異味道——
是血，血腥味。
章聿打了個寒顫，整個人不聽使喚地開車往家趕。
若那個女人真死了，他應該拍手叫好才是。
可現在，為什麼渾身都在發抖？
不，他隻是想證明裴孖星話中的真假。
他隻是想親自確定那個女人到底死了沒！
薑海妍聽著兩個男人的對話，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原來她的死，在章聿眼中隻是玩把戲……
半山別墅。
章聿推開門，直直朝臥室走去。
臨到門口，他嗅到那抹味道越來越濃鬱。
章聿深吸一口氣，將門緩緩擰開。
入目，皆是一片慘烈的紅。
紅色的床單被套，暗紅的血漬已經幹涸淩亂，地上的血垢縱橫交錯……
隱約中，似乎還能看到那皺褶的床單上有個瘦小的人形躺印。
章聿腿一軟，立即抬手緊緊捂住鼻子。
他朝廁所趔趄走去，將手放在胃區，彎腰嘔吐。
“嘔——”他的麵色因用力過度由白到紅，但始終吐不出任何東西。
薑海妍看著他漲紅的臉，抬起半透明的手放至他後背緩緩拍打。
曾經章聿醉酒回來嘔吐，薑海妍也是這樣做。
重複了好幾年的事，居然在死後都無法改變。
這時，章聿背脊忽的一僵，緩緩轉頭看向身後。
“薑海妍，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