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裏就這麼幾個人,哪怕楚婕岔開了話題,最後安建國還是問清楚了自家親愛的侄兒們幹了什麼。

他當時都有點懵了,腦子都不會思考了有木有:小崽子們,竟然這麼期盼我離婚嗎???

竟然還期盼到鋌而走險給人套麻袋、隻為了促進我的離婚而奔走的地步?

小崽子們:是啊是啊,二叔,看我們的星星眼,你一定要堅持到底哦!

安建國再醒過神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就苦笑了:彩花啊彩花,就這樣了,你怎麼還覺得我們可以若無其事地繼續走下去呢?

他就跟安大有夫婦把這件事說了,聽得兩老都啞口無言,實在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要說出什麼話來。

安建國隻覺得從肚腹到舌尖都是苦澀的:“她到底……沒有能和咱們成了一家人。還不如就趁著現在,我和她都還有路可走的時候,散了去走各自的路吧。”

安大有始終不發一言,睜著眼睛到天明了,自己抹了一把幹澀的眼睛:就這樣吧。

眼看這就要過年了,趙彩花家裏似乎是打算把這事拖一拖,冷處理到過年的時候。

安建國也沒有窮追不舍,他也忙著呢。

忙什麼呢?家裏不是挺久沒有人住了嗎?平時楚婕或者安秀萍,誰有空了就上那邊家裏去清掃清掃。

可真要這就住人,家裏還是顯得過於冷清了,一個冬天沒有燒炕了,這不狠狠燒上幾天,往屋裏添點熱乎氣,怎麼敢叫爹娘回去住呢?

他這又是要燒炕,又是要上山砍柴火,確實也騰不出空來。

小崽子們那個著急啊,這回學乖了,也不告訴老母親他們就是急著想把趙彩花開除出“戶籍”,隻體恤二叔的辛苦。

“娘,我們也去幫二叔撿柴火吧?”

楚婕眼皮子都不抬的:“不可!”

去啥啊去,這大冬天的,你二叔個青壯年都不一定受得了,你們這小身板,這身子骨,還上山撿柴火呢,回來病倒了,還不是老娘伺候你們?

小崽子們別提有多挫敗了,怎麼這段時間幹啥啥不順呢?難道是娘說的那啥啥……水逆了?

紀東方都被他們的分析逗樂了,還水逆呢,你們怎麼不說老母親就是你們生命裏一場洪水呢?

可瞅著小崽子們憋屈的小臉吧,咱們的紀叔叔哪裏忍心呢?

他就忍不住慈父多敗兒地跑去給小崽子們做說客了。

“雖然方法用錯了,但最近的騷操作,其實都是出於善意嘛!出發點是對的,方法論上,咱們慢慢糾正了就成。”

楚婕何嚐不知道如此?就像紀京生說的那樣,她也是頭一次做母親,生怕她那裏降下來的一滴小雨點,就醞釀成了小崽子們生命裏的驚濤駭浪。

所以,眼瞅著他們越來越無法無天,可不是就反應過度了點嗎?

紀東方又把媳婦兒攬進懷裏,一下一下撫摸安慰。

“沒事的,孩子們都知道的,他們心裏的是非觀明白著呢,哪裏就會真的成長為什麼反社會大佬?”

有了紀叔叔做擔保,老母親好似又尋回了一點點的……善良?

至少當紀叔叔端著娘做的酒釀丸子進去給小崽子們加餐的時候,連最貪吃的安生都沒有第一時間埋頭苦吃,而是眼睛裏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