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掬了一把清水潑在臉上,抬眸看著鏡子裏蓬頭垢麵的自己,大睜著一雙已然退去初醒時慵懶的眸子,不可置信的再跟電話那頭的人確認一遍:“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裴三爺起訴你偷竊他價值兩百萬的名表,和盜用他金卡裏的八十萬。”
“放屁!”童熙咬牙切齒的爆粗口:“他怎麼不起訴我殺人放火!”
“裴三爺說,你沒那膽子,你也就隻有刷刷他卡的能耐。”
童熙直接被氣笑了。
他倒是了解她。
童熙深吸一口氣,注視著鏡子裏一臉暴躁的自己,眼底閃過一霎寒芒:“他想怎麼樣?”
“裴三爺給你留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兩個星期內如果你不如數還上,他將會通過法院傳召你。”
“挺本事啊,”童熙被裴堇年這種無賴行徑嗤之以鼻:“反正我也還不出,不如你們現在就起訴我。”
姚律師默了一下,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果然如外界傳聞那般,童熙是唯一能夠騎在裴堇年肩頭拉屎的人,耍起橫來一點餘地都不留。
他斟酌過後,語氣軟了半分:“其實三爺也不是刻意的為難你,要真是逼你,早在之前你偷他名表的時候就起訴了,後來是他自己撤銷了訴狀。”
難怪安靜了一段時間。
童熙幾乎都要忘了這件事了,今天被姚律師一提,才想了起來。
她頃刻垂著眸,很淡的笑了一聲,周身的寒意越來越濃,從唇間發出冷淡的一聲輕嘲:“你告訴他,閑的蛋疼的話,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婚事,一個快已婚的男人,老在我麵前糾纏什麼。”
姚律師愣住了沒有說話,就在童熙以為他不會開口,準備掛斷電話時,幽幽沉沉的男嗓囁嚅著從手機裏傳了出來:“裴三爺提過一嘴,不起訴也可以,聽說你手上持有童氏集團的股份......”
“他休想!”
童熙雙手叉腰,氣怒難平,她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聽,果斷的掐斷了通話,雙手撐在盥洗台邊沿,壓抑著起伏的呼吸,好半響才逐漸平靜下來。
她未來能在臨城立足的唯一屏障,隻有爸爸留給她的這點股份了。
裴堇年把心思打到了這上麵來,擺明了要將她往絕境裏逼。
這個男人狠起來......真惡劣。
遊單鎧大清早的被人從美人懷裏拉了出來,掐了通話後,直接攏了件浴袍殺下樓去。
到了樓下,被冷風一吹,兩條光溜溜的腿禁不住打了個顫,他渾身瑟縮的把自己抱成一團,眼睛瞄到停在五米開外的黑色凱迪拉克,大長腿快速的邁了過去,手搭在車門把手上,一拉,紋絲不動。
他氣憤的一腳踹在車門上,罵罵咧咧的指著閉合的車窗嚷嚷:“大早上的,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把鎖打開,讓我進去。”
後座的車門慢悠悠的降下,裴堇年夾著香煙的手擱在窗沿,深邃淩厲的眸光驟然落在遊單鎧縱欲過度的臉上,後者一臉騰升的怒氣迅速的焉扁下去,翹挺的手指在半空頓了一下,在裴堇年的眼神逼視下沒骨氣的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