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總能用他自己的方式把人羞辱得體無完膚。
童熙卻沒有顯露出局促不安的模樣,反倒平靜得像是完全不在意。
比這難聽的話多了,童熙早就不會受一丁點的影響,她勾了勾唇,笑得明媚動人:“我能上三爺的床,怎麼就不能上別的男人的床了,誰有利用價值我就靠近誰。”
裴堇年單手插兜,抽了一口煙,高大的身軀背月而站,欣長身形在地麵投下一道蜿蜒的陰影,一直鋪到了童熙腳下,他氣場穩重,深邃的目光落在童熙精致的麵頰上:“他不是你適合的人選。”
童熙繃著小臉,一瞬收回了笑意:“你憑什麼來決定我的事情。”
“就憑我疼了你十二年。”
童熙笑了:“你疼我的方式還真特別。”
爸媽死後,他把她接去別墅裏同住,是疼她。
童氏瓜分股份時,不讓她出麵去爭去搶,是疼她。
整日帶著她出雙入對卻讓她頂著小三的頭銜,是疼她。
那個女人死後,他瘋狂的性.虐她整整兩年,是疼她。
如今步步緊逼,誣陷她偷竊,又盯著她手上的童氏股份,是疼她。
如果這便是疼愛,那麼對於童熙來說,未免過於沉重,她消受不起。
童熙眨著眼睫,撿起地上的高跟鞋,捏著半指寬的綁帶,晃在手裏悠悠的轉身離開。
她根本不屑和裴堇年多說一句話。
裴堇年跟在她身後,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並不顯得逼迫,又不讓她過分鬆懈,空氣中一股清淡的煙草味始終縈繞在鼻端,童熙想要忽視他都難。
走著走著,從開闊的草地走到了人工湖前,被一間用玻璃搭建起來的花圃隔斷了去路。
“你這樣有意思?”童熙心裏憋著一團火,她轉身,直接將高跟鞋砸向裴堇年。
他竟躲也不躲一下,接連被砸了兩下肩膀,童熙一時愕然,瞬間沒了囂張勁,訥訥的張口:“你怎麼不躲啊,你是傻子嗎。”
她發現自己的底線在裴堇年麵前輕易的節節敗退。
裴堇年拂了下衣領,高挺的眉弓下一雙黢黑的眸子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他稍一擰眉,牽扯出一絲怒氣:“既然安靜了,那就好好的聽我說。”
童熙沒吭聲,漆黑如墨的瞳仁裏倒影著光怪陸離的景象,一霎的恍惚堵得她說不出話來,小女人姿態的垂下腦袋。
裴堇年不動聲色的抽了一口煙,食指和中指半遮半擋在唇前,“廉榆陽不是你能碰的人。”
童熙抬眸,對上裴堇年幽潭般的瞳仁,覺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窩內始終含著一抹輕蔑。
她抿了下唇,嗓音嬌糯:“你似乎搞錯了重點,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充其量你能算我一個兄長,但並不是還有資格來管我的事。”
“他早有婚約。”
裴堇年一言便堵了她。
童熙想起廉榆陽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從來沒取下的那枚鑽戒。
她並不在意,畢竟和廉榆陽隻是點到即止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發展成戀人的程度,她一早從那枚鑽戒裏猜測出了廉榆陽心裏可能有人,但也不會傻到跑到人家麵前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