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沒有逃脫裴堇年的雙眼。

他的指尖留戀的停在童熙的腮邊,順勢坐在床沿,悠然問道:“牽動傷口了?”

童熙沉吟了一瞬:“不關你事。”

近在咫尺的距離,童熙聞到他指間一股清冽的雪茄味,她憋了憋呼吸,小臉一通脹紅,一雙美目含著混沌不清的情緒,剜他一眼。

裴堇年登時就笑了,輕抿的唇角往旁側輕微劃開的弧度帶著蠱惑般的誘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還想咬我一口?”

童熙的眼,不由自主的往他肩胛瞥去。

隔著一層襯衫,分明什麼也看不見,她卻莫名的抿了下小嘴,恍惚還能想起那日口腔內的血腥味。

似乎在裴堇年麵前,她一直都是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小豹子。

無論戰勝了還是落敗了,一腔春水早已被攪弄得天翻地覆,沒有絲毫足以衝擊心髒的震顫,卻總是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悸動。

她冷哼一聲:“巴不得咬得你渾身沒有一塊好肉。”

“就這麼恨我?”裴堇年好整以暇的問,劍眉下的黑眸漾開一抹笑意,他解開襯衫紐扣,在童熙徒然變色的眼神中,拉開還沒被她咬過的另一側肩膀。

主動湊上去:“咬吧,我忍著。”

童熙錯愕了一瞬,耳根發燙,不知是羞還是怒的。

病房裏悶得浮躁,她隻不過眨眨眼的間隙,竟有水痕浮現。

童熙提了一口氣,小腦袋高高傲傲的昂著,悶頓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神經病。”

裴堇年笑了,心情似乎不錯。

童熙撇開頭去不看他,視線不經意的跳往窗外,忽然看見天際劃過一條悶雷,沒有一點聲音,短暫兩秒的時間,亮如白晝。

童熙的側臉,被閃電襲來的光照得一陣明滅,心頭忽然發慌。

還麼等她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外麵驚雷滾滾,一聲聲響徹天際,童熙禁不住瑟縮了下身子,蹙眉望著窗外傾盆而下的雨,朦朧而晦澀的模糊了夜空,她心裏驀的竄出一股幸災樂禍。

童熙挑著眉梢覷一眼裴堇年:“下雨了,你還不走?”

裴堇年起身,走到窗邊關上窗戶,手臂傾落了少許掠進來的雨絲,隔著被雨滴潤澤的窗戶,深沉的眉眼,清幽慢緩的往外睇出一眼。

然後,他重新走回病房,在沙發上坐下,竟然不走了。

童熙一陣手足無措,雙眼一瞪:“你可別想在我這裏等到雨停了再走,我不待見你。”

“這陣雨要下到明天早上。”

童熙頓了頓,扭頭看了眼窗外加大的雨勢,隨即又將視線撤回,小臉上的表情猶如山崩垮塌。

她悶悶的,“那你也不能留在這裏,出去。”

這小丫頭,氣性不小。

打火機清脆的響聲讓童熙的嗬斥不尷不尬的落在空氣中,裴堇年抽出一根煙,點燃前睞了她一眼,很難得的沒有點燃,卻是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他抬起手,大拇指抵在太陽穴的位置,輕柔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