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護犢子的話,童熙卻從中聽出了另外一個意思。

她半眯起眼,匿在瞳仁深處,一抹淺薄的防備:“關於我和廉榆陽,你有什麼看法?”

遊單鎧對於她突然轉換話題的問話,閃過一秒的詫異,之前無論在何種情況,童熙從來沒在任何事情上征求過他的意見,而且難得的,是這麼溫和的語氣。

他擺擺手,咧開嘴笑得沒心沒肺:“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一個槍子都挨不住,警惕性太差......”

話一出口,像是出閘的洪水,收也收不回去。

臨到尾音了,才覺察出了其中不對勁,立即梗著脖子,眼一瞪:“你個死丫頭,套哥哥話呢!”

童熙隻字未言,隔著半米的距離,遊單鎧能明顯感覺到她突然變銳利的眼神,前一刻還理直氣壯的態度很快便兜不住了,於是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且心虛。

童熙本來是想詐一詐他,上次在遊家別墅外,遊單鎧還一副不認識廉榆陽的態度,她隻是隨口一問,他張口就來,已經把廉家給摸得個七七八八,甚至還有意的提醒她,廉榆陽的背景不簡單,不是她能夠應付得來的。

童熙低下頭把錫勺輕放在咖啡杯底的托瓷上,力求平靜,揚起眉梢時,一抹顯見的微笑揉在眼眶裏,“你還在背後,調查了我哪些事情?”

她的聲音十分的清冷,沉穩,單是從表情上,辨不出任何的喜怒。

熟悉童熙的人都知道,她越是冷靜,越是生氣,這麼個變態的習慣,沒少讓他吃虧,笑裏藏刀用來形容她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他略微頓了一秒,眼神不自覺的溜到了蘇旖旎身上,後者立即低下頭,自顧自的吃自己麵前的食物,對他欻欻冒著求救的眼神不理會。

“鎧哥哥......”

遊單鎧條件反射的抱緊自己的雙臂,哆嗦著吼了一句:“姑奶奶,你別這麼喊我,我害怕。”

童熙仍是在笑,笑得沒有一點威脅,卻讓人感覺咄咄逼人。

他立即雙手做投降狀:“我招,我都招了還不成麼,就你剛回臨城,誰的幫助也不肯受,我怕你這個死丫頭吃虧,跟蹤過你一段時間,誤打誤撞的查到廉榆陽也跟蹤過你。”

“所以你就朝人家開了一槍?”

“就一槍,就一槍,我發誓......”

童熙攸的站起身,轉身就走。

她不往下追究,是因為當初廉榆陽中槍時,對她來說恰好是個時機,留了個人情,才會在之後順利的進入童氏。

遊單鎧卻以為她生氣了,心想反正也被發現了,多嘴的在她身後吼了一句:“丫頭,廉榆陽那家夥是匹狼,你離著遠一點,聽見沒?”

“......”

他這麼一嗓子引起了不遠處廉魏文的注意。

廉魏文已經用完餐,口裏還在咀嚼著最後一口食物,突兀的聽見這句話,一雙鷹豹般的眸子睇在童熙的背影,微微皺了下眉頭,偏黝黑的手輕抬,食指似有若無的指著她的方向,側頭對身後的助理說:“查一查那位小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