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側眸看來,眼色很平靜,卻裹挾著一抹咄咄的氣勢,冷冽的眸光如一把利刃刺了出去。

她秀眉輕微蹙起,語氣除了冷漠和不耐沒有很大的情緒:“我讓你下車。”

“......”陳思思看了一眼已經半敞開的車門,心裏徒然躥升起一股顫栗的恐懼,她一點也不懷疑童熙會將她推出去。

門外掠進的冷風鑽進領口裏,她手指不自覺的鑽進,理智脫韁,一脫口就質問了出來,故作鎮定的語氣牽扯出兩聲輕諷:“怎麼,被我說得心虛了,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童熙聳了一下眉心,精致的臉蛋上表情很溫涼,“我搶了你男人?”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抱歉,我沒興趣。”她麵無表情,過於鎮定。

陳思思頓時被她堵得啞口無言,臨城第一名媛,果然不是隻有口口相傳的美貌,氣勢上的榮辱不驚,才是最讓人手足無措的。

她心裏短暫的掂量了一下,若是硬起來比狠,也不一定能在童熙的手裏討得便宜,索性雙手環臂,靠進椅背裏耍起賴來:“你不想知道,我還偏要告訴你,今天我就賴你車上不走了,我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童熙眼風側掃了一眼,無波無瀾的瞳眸裏一片平靜,唇色撩出一縷笑意,懸掛在眉梢上的一抹清冷變得銳利淩冽。

她一腳踩下油門,時速飆到了八十碼。

陳思思身子猛的搖晃,伸手想要抓住點什麼,卻猛然察覺車門還沒關閉,她不敢冒險去關,側身對著駕駛座的方向,雙手緊抱著椅背,尖聲的大喊:“停下,停下——我叫你停下!”

童熙充耳不聞,唇角的弧度極其譏誚。

此時的陳思思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了,趾高氣揚的來尋麻煩,結果卻把自己弄成這副被動的模樣,她緊閉著眼睛,眼角有濕潤的東西滑了下來:“姓童的,廉榆陽不會放過你,廉家也不會放過你,你要是知道我是誰,你一定會後悔......”

童熙神色微動,突然想到了廉榆陽手上那枚從來就沒取下過的戒指。

一個急刹,車子在最後一秒放緩了速度,停在黃線外。

她麵色如常,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和廉榆陽之間不存在第三者,如果有,那也隻會是我不知情,你最好問清楚了真相再來尋我的麻煩,抱歉,我還要上班,請你下車。”

童熙從來就不接受“第三者”這個身份,言語上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她曾經試探著問過廉榆陽關於那枚戒指的故事,他似乎很抵觸,既然不想告訴她,她也不勉強。

但這並不能成為她站在一個不知情者的位置上該有的質問。

陳思思吃驚童熙的鎮定和坦然,腦中思維空白,一道淩厲的眼風掃過來的時候,她嚇得哆嗦了一下,推開車門下車。

腳剛一沾地,突的一軟。

她想要伸手去扶車頂,童熙卻已經將車開走。

她望著那車尾那一縷白煙,仍是驚魂未定。

嚇死了嚇死了,怎麼就和傳聞中的不一樣,這個女人,完全就是惡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