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腦子還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
進門之後把鑰匙放在鞋櫃上,手就那麼搭在邊緣的棱角,刺進了掌心也渾然未覺,滿心的懊惱和擔憂在此時瘋狂的席卷腦內神經,快要把自己逼迫得無法喘息。
就這麼僵立著站了好一會,她坐在白色的圓凳上換鞋子,修長纖細的手指把在長筒靴上的拉鏈,一路從膝蓋拉到了腳踝,然後便沒動了。
胸口抵靠在膝蓋上,腦袋一點點的垂軟下去,有氣無力的聳搭著。
好累......
近段時間來,仿佛用盡了她此生所有的理智,卻是把自己掏空成了帶著麵具的木偶,被迫的隨著事態的發展,還得親自提拎著頭頂的線,麵對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一張臉。
真的,好累......
......
第二天上班,整個童氏的人看見她都不約而同的挪開視線,卻又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明目張膽的用眼神斜睨她。
昨天大鬧陸川辦公室的事情已經瘟疫一般傳開,公司上上下下的人,有覺得她大快人心的,也有人覺得她囂張跋扈的。
無論哪種,她通通不在乎。
砸了就是砸了,鬧了就是鬧了。
她從來不會為自己突發的衝動之舉負責任。
更何況是陸川父女先招惹的她,報複回去是人之常情。
童熙想著昨晚上廉榆陽說起要決定婚期的話,在心裏考量著,應該要把股份的事情提上日程,她給安律師打了通電話,在電話裏簡短的交談過後,後約一個見麵的時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旖旎看著童熙的臉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你最近怎麼了?”
童熙最近的精神狀態不穩定,她自己還沒有從目前的這團亂麻中理清,被蘇旖旎這麼一問,當即有些恍惚,她沉了一口氣,再歎出:“旖旎,我要結婚了。”
蘇旖旎差點把一口果汁噴出來,她慌亂的捂著嘴,少許果汁溜進了指縫裏,接著她咳嗽了幾聲,扯了張紙巾擦嘴和手。
“我覺得你可能在和我開玩笑。”
她是覺出了童熙最近不對勁,但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層麵上來。
而且她有種強烈的直覺,童熙在這個時候結婚,新郎肯定不是裴堇年。
“和誰?”
童熙唇角有一絲無奈的笑意,眉眼間一絲喜悅的神色也無,聲音沙啞,像是磨砂過後的噶聲:“和廉榆陽,和他結婚。”
“你瘋了吧?”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童熙這一突然的決定,
她是那種一根筋軸到底的性格,當初追裴堇年的時候,被拒絕了無數次也照樣迎難而上,凡是決定了的事情,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認定了的,無論花何種代價也會死守到底。
一旦和廉榆陽結婚,除非男方出軌或是拋棄她,否則這段婚姻不會輕易的結束。
蘇旖旎隻和那個男人打過幾次罩麵,但從言談舉止間能看出是一個認真嚴謹,用情專一的主。
可是配童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