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童熙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
這個男人生起氣來,自己都沒發覺有多麼的幼稚。
“童熙!”一聲低嗬,摻雜了冷芒,威嚴的嗓音著實震懾到了他,嘴角裂開的弧度小心翼翼的收攏回去。
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裴堇年亦是沒在開口,臉色又黑又沉,給她洗澡的動作卻很細膩和小心。
嗬護備至,像是對待什麼摯愛的珠寶。
童熙可不就是他的寶麼,親自給她洗澡,喂飯,過去的幾年做過無數次,早已經駕輕就熟。
童熙雖然被他又是吼又是斥了之後,眼色內卻逐漸漾開一抹嬌嗔的漣漪。
真好,真好,待在他身邊,被他細膩的寵愛著,真的很好。
她竟然為了裴閱一通電話裏的威脅,刻意的把自己往與他相反的方向推,差點鑄成大錯。
唯一鬱悶的點......
他麵對著一絲不掛的她,眼神竟也一片清冷,尋不到絲毫欲.望的痕跡,擦洗她身體時,手指必不可免的觸到她光滑的皮膚,麵色變也沒變。
對待她,就像是對待一隻花瓶一般無二。
她的身材,真就那麼沒有吸引力......
等洗得差不多了,裴堇年掌在她臉側護她傷口的手撤離開,起身拿了一件浴巾,將童熙從浴缸裏拽起來,裹上浴巾,將她橫抱了起來。
童熙出水麵時,兩隻腳勾了幾縷水,好死不死的濺在他西裝褲腿上。
他邁開的腳步攸停,童熙立即垂下頭裝包子,一聲也不敢吭。
裴堇年喉結上下翻動了下,竟然難得的好脾氣,沒有發作,抱著裹成一團的童熙走出浴室裏,毫不留情的將她往床裏一扔。
後脊背紮紮實實的撞在硬床上,童熙疼得悶哼出聲。
愛計較的男人,就是喜歡睚眥必報!
她扶著腰側坐起身,上身還沒完全挺起來,一套彌漫著清淡消毒水的病號服扔了下來,恰好砸在她腰腹上。
“自己穿。”
說是這麼說,裴堇年卻站在床邊,也不知道轉過身去。
童熙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突然見他眯起眼,堅毅的臉廓透散著一股勢不可擋的強勢,“又不是沒看過,避什麼嫌。”
童熙咬著下唇,臉色霎間緋紅成片。
扭捏了幾秒,硬著頭皮在他迫人的視線下穿上衣褲。
寬大的病號服罩著她纖瘦的身子,顯得她像個紙片人,尤其是平躺下的姿勢,衣服有好幾處空搭搭的散在床上。
穿好衣服,她將被子一裹,翻身麵對著裏側。
本來打算今晚上敞開心扉和他談一談的。
雖然看也被他看了,摸也被他摸了,但還能不能接受她這顆想吃回頭草的倔馬,還是另一說。
算了,明天吧,明天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她想重新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身後的床忽然往下凹陷,熟悉的清冽氣息從後包裹過來。
她心尖兒徒然一顫,呼吸錯亂。
轉頭去看,恰好看見裴堇年按滅了台燈。
室內突然暗了下來,她側躺著,腦袋和肩膀後仰的姿勢,沒撐住,身子翻轉了回去,跌入他溫涼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