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出門,站在緩步台,忽然有什麼東西撞了上來。
她身子往前趔趄了一步,側回身,低頭去看,腳上居然掛上了一團軟乎乎的小家夥。
“生生。”有人踩著樓梯上來,清麗的女聲糅雜著焦急,“生生快放手,別嚇著客人。”
這個聲音,不就是那晚在裴堇年別墅裏聽到的那個。
童熙眉梢挑了挑,心裏有些介意客人這個稱呼。
她扶著生生的肩膀,蹲下身來,還沒說話,看見小家夥紅了的眼眶,心尖像是被揪了一下。
“怎麼了生生?”
生生茫然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裴堇年,突的把小拳頭攥到身後,搖了搖頭。
雖然是很細微的舉動,但童熙敏感的覺察到了,那糯糯的,怯生生的模樣,倒不是怕,反而有些心虛。
不知怎的,童熙莫名的很心疼這個孩子,長得白淨可愛,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上去特別機靈,隻是圓乎乎的小臉蛋總覺得不是過於飽滿。
差點忘了......這個孩子有心髒病。
童熙將孩子拉到身前,讓他站在兩腿之間,噙著笑,柔聲說道:“生生別怕,告訴阿姨,怎麼亂跑呢,撞到自己了該怎麼辦。”
生生仍是將雙手背在身後,眼睛怯生生的打量著童熙,似乎在考量她的可信度,看了許久才將手伸到前麵,竟然攥著一塊酒心巧克力。
白若溪解釋道:“我朋友從國外帶給我的,沒放好,被生生看見了。”
童熙不明所以,回頭用眼神詢問裴堇年。
“生生......”裴堇年低嘎的聲音帶著輕淺的斥責,他蹲下身,把生生拉到身前,“這裏麵有酒,小孩子不能吃。”
生生眨眨眼睛,他哪裏知道酒是什麼東西。
就覺得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大家都不給他,若溪姑姑藏著一整盒巧克力,居然一個也不分給他,越想,越覺得委屈,小嘴兒一扁,就要哭出來。
童熙見了,最受不住小孩子這個模樣,她想到了什麼,回房間去,從包裏搜出一條沒有吃完的奶油酥,考慮著生生的身體,隻拿了兩塊,才走出去。
“來,生生。”童熙用兩根手指捏著奶油酥,晃到生生麵前,“這個更好吃,阿姨跟你的巧克力換好不好?”
這奶油酥吃起來味道很淡,又軟,味道卻很濃。
生生光是聞著聞著,嘴角就澹出口水了,想要伸手拿,卻又用眼睛去看裴堇年,糯糯的奶音說道:“我可以吃這個嗎,爸爸。”
“可以。”
裴堇年親自把奶油酥給他,捏著童熙的手卻沒鬆開,握在手心裏緊了一緊,立體的五官輪廓噙著一抹幽深的淺笑。
“生生,這是你的媽媽,以後她給你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吃。”
生生吃了一驚,眼睛頓時盯在童熙身上,挪不開了。
童熙張了張嘴,想解釋,突兀的感覺到他的手在使力,遂又打消了想法,扯開一抹不太達眼底的微笑。
是啊,後媽也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