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伸手推了她一把。

童熙一時不防,千鈞一發之際,下意識的護住的肚子,腳上踩著的粗跟鞋難以穩住她歪斜的身子,往後趔趄著倒退了數步。

本以為會撞到牆壁上,耳朵卻敏銳的聽見了身後門開的響聲,掠過來的穿堂風打在後背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她心裏登時一空,再然後,落入了一具懷抱裏。

她瞠大的雙目驚魂未定的看著門在眼前被合上。

童熙隻用了一秒鍾的反應時間,側低著眸盯了一眼,抬手劈向把在她腰側的那隻手,卻在同時,手的主人自動撤開。

童熙側眼望去,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筆直的站在旁側,黑色的墨鏡遮擋住了大半張臉,麵無表情的臉孔,周身透著冷然的氣場。

他麵朝著室內,像是等待命令那般。

童熙猛的回身看去,果然......

裴閱坐在輪椅上,抬手揮了揮,男人便出去了。

童熙拂了拂身上的塵土,一派鎮定的模樣,薄唇噙著幾分冷笑。

“你就一點都不慌?”他忽然問,問過之後,嘴角勾染出一抹不屑,輕哼道:“也是,你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會害怕。”

“你膽子可真大。”童熙說話的嗓音漠然得沒有一絲溫度,淺眸深處隱匿著疏離和寒意:“這裏可是裴家,我才該要問問你怕不怕。”

裴閱臉上劃過輕薄的笑意,低低暗暗的笑聲像是蛇信子爬滿了脊背,“我怕什麼,你也知道,這裏是裴家,我就算在這裏做點什麼,你以為他們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我。”

他雙手掌在輪椅推手上,轉動著向前,車軲轆黏過灰色的毛絨地毯,留下兩道蜿蜒的痕跡,他雙眼緊盯著童熙,像是盯著獵物,“童熙,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能招男人,偏偏,你就絲毫都不覺得你欠了我?”

童熙垂下的手緊緊的攥了攥,再鬆開,下顎緊繃了一瞬,而後鎮定的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別再幻想了,惹人厭惡。”

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她懂。

也很清楚,就算今天裴閱對她做了什麼,以裴家這樣的高門,老參謀和溫慈也會想辦法息事寧人。

裴閱已經到了眼前,伸手一撈,拽住童熙的胳膊往下拉拽,眨眼的瞬間,摁進懷裏坐著。

他抱住她的頭,手肘用力的捆緊,湊近耳邊恨聲道:“我幻想?當年你爬我床的時候,可不是我在幻想。”

童熙掙紮,沒掙脫,耳邊流竄著他粗嘎的嗓音,她渾身毛孔顫栗,忽然抬手,罩著他的麵門砍下去。

裴閱一躲,她趁機站起身,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麵無表情,“你簡直太放肆了!”

裴閱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嘲弄的笑了笑,他摸著下巴,雙眼在童熙渾身上下逡巡了一遍,陰佞的目光,看得人胃裏直犯惡心。

“放不放肆的,我說了算,童熙,一雙腿,加上那幾年我對你付出過的真心,你最好想個能補償我的方法,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