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神情寡淡,黢黑的眼瞳內翻湧著狂潮,“我能護,自然能護一輩子。”
裴雲深勾了勾唇:“最好你有這個本事。”
他唇瓣的弧度嘲弄,“不讓我為難她也可以,當年洛璃是怎麼死的,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沒什麼好說的,既然已經結案了,再追究也無用。”
“要是不心虛,你逃避你什麼?”裴雲深步步緊逼的質問,終究是把裴堇年給徹底的激怒了。
裴堇年陰沉著一張臉,鋒利的眉峰輕微的挑了挑,緊皺著的眉頭彰顯出此刻他刻意壓製過的怒意,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卻是沒有過多偏激的情緒,聲音冷沉得寒了不止一度:“大哥,你是用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他麵無表情,風輕雲淡的盯著湖泊水麵上點綴著的亮光,輕聲道:“準確點,是以洛璃的什麼身份?”
“嗬。”低低的,同樣寒冽的男聲響起:“她的男人。”
裴堇年暗沉的黑眸內匿著無溫的淺笑,覆在他一張清冷的麵容上,像是蓄著風暴來臨前夕的平靜,他淡聲啟口:“那就更不應該了,當年洛璃可是和我有婚約的人。”
他語調很是尋常,“我本來不想追究,畢竟死者為大,但是大哥,你次次的想要提醒我,我的妻子在婚前就已經出軌,還真是想忽視都不可以。”
裴雲深眉心皺得很深,已是十分不悅的神色:“她不愛你,你也一樣。”
裴堇年眯了眯墨眸,視線冷冽的像是淬了冰渣那般,寒芒乍現:“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愛過?”
假山後,童熙摳在山石上的手指一陣緊縮,雙瞳晃得厲害,她無聲的張著嘴,內心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頃刻已經逼至了咽喉,眼眶氤氳的泛了紅。
她本來是出來尋裴堇年的,走過來時恰好聽見他們在說話,並非是刻意的,就這麼站住腳了,結果......
她都聽到了什麼......
裴雲深複雜的眼神斂了斂,“裴堇年,一個女人在你身上能消耗多少年,她等不起你,來我這裏又怎麼了,你愛過?叫人怎麼相信。”
裴堇年輕微的蹙了蹙眉宇,潑墨般的黑眸內一片壓抑的深沉,菲薄的雙唇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陳年舊事了,多說無益,總之我態度很明確,你想動童熙,先動我。”
氣氛有頃刻的劍拔弩張,隨著裴堇年轉身離開,更是將這僵凝的空氣推至了頂點。
裴雲深眼神複雜的盯了盯裴堇年的背影,竟意外的看見假山後一閃而過的衣角,有些熟悉,雙眸頓時一眯,薄唇劃開一絲鋒芒過剩的弧度。
“你能選中童熙,難道不是因為她的身上有洛璃少女時代的影子?”
裴堇年腳步一頓,半側回身,眸底的墨色愈發的深:“這種話,以後我不想再聽到,大哥,你是一個成年人,別太幼稚。”
裴雲深沉默的睞著他,臉上突兀的掛起了不適時宜的淡笑,然而笑意絲毫不達眼底。不緊不慢的開口:“一個替身能扶正,的確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