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重重的將水杯放在桌麵,麵色不鬱,起身就要走。
“站住。”
楊思睿眉心蹙了蹙,現了一層薄淡的不悅:“我話都沒有說完,你這是鬧什麼脾氣。”
洛璃身形狠狠的頓了一下,再坐下來的動靜很大,她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媽,我跟裴堇年已經不可能了,難道你要讓我去做他婚姻裏的小三。”
“你急躁什麼。”
相較於洛璃的不沉穩,楊思睿顯然要波瀾不驚得多,她平展著眉眼,淡淡的看了洛璃一眼,幽深的瞳孔之中噙著淡然之色,她雙唇翕合著,輕聲說了句:“婚禮不是還沒辦,有多少人知道裴堇年是結了婚的。”
洛璃驚訝的望著她:“您的意思是。”
楊思睿站起身,緩緩走到洛璃身前,她身材欣長,氣質淡然,周身都彌散著一股淡淡的矜貴。
“裴堇年對你有情,你不是感覺不到,當年你拒絕他,怎麼就知道一個男人心裏沒有芥蒂?”
頭昏......
童熙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拉扯到了鬢角,驟然一陣暈眩襲了上來,她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一睜開,意外的撞見一雙貴胄內斂的深眸。
“醒了?”
裴堇年波瀾不驚的音色,聽不出喜怒,眉眼淡淡的從童熙尚且還蒼白的臉色上掠過,傾身端了碗白粥在手裏,冷聲道:“自己起來,把粥喝了。”
童熙晃了晃頭,伸出雙臂撒嬌:“老公抱抱。”
裴堇年下垂的黑眸內攜著淡淡的嘲諷和譏誚,神色淡然攪動著碗裏的白粥,“不是挺能的,哪還需要我幫忙。”
童熙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決定要抽血的時候,裴堇年不在,又比較倉促,倘若她身體無礙還好,偏偏不爭氣的昏了過去,他現在還能這麼冷靜著,已經算是很難得的。
“那我自己起來了哦。”
童熙故意拖著尾音,眼角斜著他,慢吞吞的坐起身,手肘撐在床沿,突兀的疼痛暫且讓理智回籠,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用抽過血的那隻手在撐著半個身子。
疼得倒嘶了一口涼氣。
裴堇年眉峰挑了一下,依舊沒抬眼,仿佛根本無動於衷的模樣。
童熙抿抿唇角,當時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隻是懼於裴堇年的低氣壓,也不敢多說什麼。
隻是還未等到她坐起身,裴堇年忽然將粥碗放在了床頭櫃上,起身出去了。
童熙晃了晃神,墊高兩個枕頭在後背,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兩分鍾後,裴堇年就回來了,他手上端著一杯熱牛奶,牽過童熙的手,將一張創可貼貼在她手腕處的針眼上。
童熙心裏暖了暖:“老公,還是你疼我。”
“不夠疼。”他沉沉的低語了一句,狹長的眸眯起:“我要是夠疼你,你就不會跑去輸血。”
“不是最怕疼了?”
童熙蒼白著臉色,被白粥的霧氣熏出了一點血色,卻仍舊是羸弱的讓人心疼,她挪著屁股,往床沿靠了靠,一眼望進裴堇年幽深黢黑的雙眸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