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杯身,另一手的手心裏放著五六顆顏色各異的藥丸和膠囊。

“把藥吃了。”

童熙立馬哀嚎一聲,試圖打著商量:“能不能不吃?”

他手臂圈著她的後背,肘彎環著她,絲毫沒給她餘留可以逃脫的機會,瀲灩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置可否的表情,“你說呢。”

童熙扁扁嘴,嫌棄的閉了閉眼,“好,我吃!”

三個字說得是萬分無奈,心力交瘁。

知道拗不過,幹脆早些順著,她就著裴堇年的手掌,吞了藥,用清水送下去,再喝下半杯,然後沒好氣的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吃了吃了,這個破藥究竟還要吃多久啊?”

“半個月。”

她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用忍受太久,別的她都能忍受,唯獨是藥味,討厭到了極致。

“然後我去給你抓兩幅中藥,喝了就不會有了。”他輕描淡寫的語氣,瞬間讓童熙變了臉色。

“你!”她眼一瞪,“話不分開說會死啊!”

裴堇年勾著唇笑,頭頂的暖燈射出的光影籠在他刀刻一般的眉眼五官,輪廓深邃的俊臉像是水墨暈染開的山水畫般賞心悅目。

童熙在生氣的狀態下,不忘垂涎他的美色,捧著他的後腦勺,唇瓣故意擦過他的唇,然後在他唇角咬了一口,又迅速的翻身躺下了。

“說好,就這些藥,再沒有別的了,還有,不準親我,我剛才沒刷牙,我剛才隻是咬你,不是親。”

裴堇年貼著她的後背躺下,手從她腋下插出去,準確無意的罩住了那團溫軟,還沒有過分的動作,已然聽見她狀似倒抽冷氣的聲音。

“我隻是挨著你睡,不是摸。”

這個理由......

充分的讓童熙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打算要拍開裴堇年的手頓了頓,然後相互扣在一起,撓了撓手背,恨得牙癢癢:“睡覺!”

裴堇年貼著她,伸手將她的頭發往頭頂上撩開,溫熱的呼吸從她的後頸噴了進去,暖暖的,酥酥麻麻的很癢,“嗯,睡覺......”

童熙有些不自在,往前麵挪了挪,裴堇年又追了上來,恁是不給身體和身體間留一絲縫隙,趁著童熙發火之前,他語聲自然又泰然的說道:“明天去試婚紗。”

童熙睜開眼,淺褐色的眸瞳內重重的頓了一下。

“媽約了攝影師,明天去拍,婚紗是我按照你的尺寸訂做的。”

童熙心裏一寸寸的涼下來,而後便是無窮盡的懼怕,她緊張的抓著裴堇年放在她胸上的手指,隻是瞬間,便被他反手一握,穩穩的攥在掌心裏。

“別害怕,有我護著你。”

童熙深吸一口氣,“我這個肚子,不是該三個多月了麼,有些拱起了......婚紗怎麼能遮得住......”

裴堇年暗自歎了口氣,話語裏卻盡量的嗬護著她:“別擔心,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