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拍拍她的腦袋,童熙立馬鑽到他身旁,頭靠在他肩膀上,感受著著他修長指尖在耳廓上輕輕摩挲時的觸感,有種酥麻的悄然的在心底滋生開來。
她嘴角上挽的弧度快要誇到眼角,太陽在山巒後麵冒出一半的時候,天際灑下的澄澈光線籠在身上,周身都被暖透了般。
“真好。”
“喜歡看?”裴堇年低沉的嗓音,就近在耳廓浮動著,溫熱的氣流嗬在脖頸間,暖暖的像被絨毛輕觸著。
童熙點頭,又很快搖頭,“偶爾一次就好了,不要經常來,早上起不來的。”
他輕聲笑了笑,摸著她瑩潤小巧的耳垂,“小懶貓,抱怨倒挺多的。”
童熙抬頭,從側麵看了他一眼,調皮的吐舌,然後又靠回他的肩膀,雙手攀著他的胳膊,半個身子懶懶的朝他湊了過去。
在山上待了一個多小時才下去,童熙一上車就睡著了,後來被裴堇年抱著回了房間,她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隻覺得身下躺著的東西比之前的柔軟了許多,昏昏的往更深的睡眠沉去。
裴堇年拉高被角蓋在她下巴,再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客廳的沙發上擺著一台電腦,他這兩天是特地抽出來的時間好好陪一陪童熙,什麼文件都沒帶,隻帶了一台電腦,以防有些著重的文件處理不及時。
他泡了杯茶,再點燃一根煙,剛坐進沙發裏,揉著晴明穴打算養會兒神,褲兜裏的手機忽然貼著大腿外壁振動了幾圈。
他瞥見來電顯示的時候,臉色攸然沉了一瞬,沒有將電話掛斷,隻是調了靜音,看了一眼虛掩著的內室房門,起身走到了外麵的走廊。
他站在吸煙處,已經燃盡的煙蒂撚滅,再取了一根叼在唇口,打火機擦燃的聲響傳來時,熄過兩秒的手機再度振動開來。
裴堇年唇口叼著煙,淺吸了一口,薄淡的霧氣清幽的從唇齒間溢出,他將煙拿下來,接通電話後抬手舉在耳邊。
“廉先生。”
那段沉默了一秒,繼而傳進耳朵裏的,是一抹心力交瘁的男聲:“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裴堇年濃眉緊鎖,實話實說:“不知。”
他不知道,也沒去過,從楊思睿那裏得到消息,思量之後,本著受人之托的本分,將廉清音的下落告訴了廉榆陽。
至於他們廉家人去是不去,已經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況且,三醫院。
是國內外處於權威頂端的......精神病醫院。
大致也能猜到幾分。
廉榆陽眉頭越發的緊皺起來,接連開了兩天的車,腮邊下顎已經冒出了短淺的胡渣,眼底也是疲態盡顯,他抹了一把臉,撐著這一刻暫時的清醒。
用著冷靜的口吻,說道:“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你強硬的要斬斷廉家和童熙的關係,在我看到家姐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
他舔了舔唇,接著說:“我問過醫生,家姐是十二年前被人扔到醫院門口的,一身的乞丐裝扮,頭發也擰了結,精神完全不正常,她在醫院裏有個單獨的房間,每月有人劃款支付醫藥費,但從來沒有人來看過她,再後來,給醫院劃款的卡號換了一張,我猜測,之前是童老爺子在支付,之後,可能就是那位洛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