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嘴角勾著的笑越發的冷淡刺骨,用著涼薄的語氣說:“是麼,我一個瘋子,怎麼懂得從醫院裏出去,再把你引誘到樹林裏殺害,你當時想要偽造謀殺現場,可在假裝被推下去之前,你難道不是起了殺心,要將我往瀑布下推麼。”
洛璃瞳孔驟然擴張。
“你以為當時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逍遙法外了,裴閱已經因為放高利貸進去了,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你了?”童熙笑了笑,眉梢眼角遊移的笑意卻裝不進瞳仁裏去,還是那般冷寒的口吻:“冤枉了我三年,你也該適可而止,可是你一步步的,把我拆解了放在眾人麵前,結果也隻是瞎撲騰罷了,但不代表我受的委屈就不像你討回來了,明白嗎?”
洛璃踉蹌著後退了一把,伸手扶住了旁邊的樹幹,粗糲的樹皮紮進掌心裏,她眼梢顫了顫,聲音艱澀的從喉嚨裏發出:“你都想起來了?”
童熙平靜的看著她,平靜到麵無表情,這般不近人情,卻又隱約咄咄逼人的神情,相當於是默認了她的問話。
洛璃當即慘白無色,喉嚨裏像是煙熏火燎一般,沙啞得厲害,出口的聲音也帶著微微的,不可覺察的顫抖,“所以呢,你是特意到醫院裏來找我的?”
童熙身形站得筆直,笑弧卻越來越冷,一雙眼睛像是淬了冰渣那般,“不然呢,你讓我背鍋背了三年,我難道不該給自己討回公道麼?”
洛璃瞳孔顫抖著,有種莫名的心慌,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但還是努力保持住了鎮定,佯裝著平靜的語氣說:“你想要什麼公道,你根本就沒有證據。”
童熙眉眼一跳。
這才是最讓她惡心的地方。
“沒錯,我是沒有證據,但是當年你把裴氏的競標書給了裴閱作為交易,那件事可是記了案底的,你別忘了,裴閱雖然在牢裏,但還活著,有嘴能說。”
洛璃看著他,一雙眸子猩紅一片,竟然怪異的笑出了聲:“一個裴閱能怎樣,大不了我不承認就是了。”
童熙籲出一口氣,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
“是麼,你以為,裴閱那麼心機的人,在答應你之前不做準備麼。”
“還有!”她話鋒一轉,徒然變得淩厲:“你剛剛答應裴雲深的求婚吧,你以為裴家的門那麼好進呢,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給老參謀......”
“不可以!”
洛璃雙手攥拳,神情驀的迸發出了狠冽。
她不愛裴雲深,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甚至在洛長敘住院之後,洛璃強硬的不要裴雲深陪著,為的就是盡量減少和裴雲深共同出現的次數,她從心裏抵觸這段即將到來的婚姻,但如果沒有這層姻親關係,洛家一完蛋,她就會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淪為平民乞丐,換做是誰能受得住!
童熙本來也沒料到洛璃的反應會這麼大,隻是湊巧用話來炸一炸罷了,卻不想恰好掐中了她的軟肋。
眼色好笑的浮現出了一抹冷痕:“讓我不出手也可以,你自己召開發布會,澄清當年我‘謀殺’你的事實真相,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