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我好像又把鬧鍾按掉了。
不是吧不是吧,職場新人褚槐不會上班第二天又遲到吧。
讓我看看,那個凶巴巴的部門經理有沒有給我發炒魷魚的短信,如果有的話,今天我又得在家躺屍了......
褚槐閉著眼睛,從溫暖的被窩裏伸出右手,朝著床頭櫃摸去,憑借對出租房五平米小臥室深入骨髓的熟悉,他成功地摸到了——————女人柔順的長發。
褚槐的右手不自覺地撚著頭發搓了搓,唔,不是吧,我又壓到女朋友的頭發了?等會醒來鐵定要被她責怪了,害,我手機呢,明明睡前充電放在這的......
欸等等?!女人的長發?!老子母胎solo二十四年哪來的女朋友?我不是還在做夢吧?
褚槐一驚,迅速縮回了右手,下意識抓住被子一縮,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掌撐著床坐起來。睜眼看向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他想到。
我出租房臥室的窗簾是破了一個角了的,這幾天忙得半死,晚上睡覺透光進來也沒去補上,反正都睡得著,但今天是怎麼回事?我的臥室這麼黑暗?外麵的路燈呢?
褚槐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從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嚕聲,聲音很低,低得讓他以為自己聽岔了。
褚槐心底一陣發毛,他不敢再去摸手機了。一個獨居男子的床邊傳來呼嚕聲,這其中的意味讓他十分恐慌。他閉上眼睛,拉緊被子蓋住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將背往後一靠,背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唔,是材質很柔軟的床頭。
我出租房裏的床都是硬木板啊,我也從來沒有去裝過軟床頭啊,現在坐著的這張床並不是我的。
所以,我在哪?
褚槐用力閉上眼睛,等眼睛逐漸適應了房間的黑暗後重新睜開。好了,這下就清晰多了。白色的被套,暗淡無光的房間,樸素的內飾裝潢,房間裏幾乎沒有任何雜物堆積,和自己那出租房逼仄的小空間完全不同,幾乎大了一倍,床頭邊甚至還有一塊陰影趴著......
不過,令他更奇怪的是,他感覺房間裏隻有左邊一半是清晰的,另外半邊是深邃的黑,濃鬱得讓人透不過氣。
他試著轉了轉頭,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升天靈蓋。
好像不是房間黑啊,這種感覺......和我閉著一隻眼睛看人的感覺一模一樣!我的右眼怎麼了?怎麼看不見?
他試探地從被窩裏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右眼……竟然沒有眼球!指間傳來的陌生觸感讓他身體一僵,右手停滯在眼前的空中,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呼——”褚槐反複吸氣吐氣幾次,強迫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上的肉,唔,很痛,這不是夢,我的右眼真的看不見了。
這也太可怕了吧,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摘除了我的右眼?阿蒙嗎?他頂多偷走我的視力吧!而且我生活的世界是科學真理至上的世界,不是克蘇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