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太醫皆麵部緊繃,額頭冷汗直冒。
他們與這婉常在到底是結了什麼怨?每次她受傷時都是他們在當值啊!
江太醫顫顫巍巍的走近,眼睛不敢四處張望,隻盯著雲婉清那被綠蛇咬出的傷口處,心中不禁一陣唏噓,在低著頭偷偷斜了一眼身側的皇帝,隻隱約見得他前方露出的衣擺處有些絲線與地麵相對,與他華麗的外服格格不入。
殿中一瞬間蘭膏明燭,華鐙錯些,照的整個大殿明亮如晝,光焰萬丈。
江太醫輕輕解開那纏在傷口處的布條湊近看了看,而後道:“婉常在這傷口似是被毒物所咬,才導致傷口處一片烏黑潰爛,不停的流著毒血。”
趙璟燁聽罷不自主的垂了垂眸,聲音似帶著抹哽咽的道:“她為救朕........替朕擋下了毒蛇的啃咬........”
毒蛇?眾人聽後吃驚不已,隻有劉玉卿心中明了,站著不語。
三位太醫從一進殿便是提心吊膽,低頭而入,自然沒注意到內殿躺著的綠蛇的屍體。
皇帝的寢宮竟有毒物出現?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謀害皇帝?還是婉常在無意得罪了什麼人,那人要置她於死地?殺害皇帝和嬪妃,按律可是要誅九族的。
眾人心中紛紛猜測著。
“皇上先前用布條捆綁傷口阻斷了毒液流通的速度,所以蛇毒並未傷及肺腑,現在隻需將婉常在手臂上的毒液排出,在灑上去毒的藥粉包紮,喝上幾副調理身子的中藥便會醒過來!”
見趙璟燁的麵色有些暗沉,江太醫急忙說出解毒之法,卻始終不敢看他一眼。
趙璟燁聽罷連忙上前拉起雲婉清的左手問道:“這毒液應當如何排出?”語氣中有著些許的慍怒不耐。
“這........這........”
“快說!”
站在殿中的餘太醫在皇帝的震懾下慌忙道:“回皇上,須得先將傷口處的毒血吸吮至正常血色,而後在.........”
眾人皆聽著餘太醫的話,隻見他的話音還未落,便見皇帝已低下頭在雲婉清的傷口處吸吮著,隨即吐出一口毒血。
劉玉卿慌亂的上前阻止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三位太醫也被嚇得不輕,齊齊跪下勸說道:“皇上,您乃天子之軀,豈能以身犯險啊!”
“朕若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去救,還怎配做皇帝?”趙璟燁說罷,繼續替雲婉清吸吮著毒血,直至雲婉清的傷口處溢出鮮紅的血色,便急忙讓江太醫上前為她撒藥包紮。
劉玉卿迅速端來溫水讓皇帝漱口,麵露關心。
若是皇帝今晚因了此事而導致龍體欠安,那他們這些服侍身側的人........
“皇上,來時臣等並不知是婉常在中了毒,還請皇上準許臣等回太醫院配製解毒的藥粉!”
江太醫得到皇帝的準許後忙與餘太醫,田太醫趕回太醫院。
不知不覺已到秋天,夜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卻無一人敢出聲埋怨,隻默默做著自己的分內之事。
三位太醫走後,劉玉卿緩緩開口道:“皇上,大理寺卿高晉高大人已在外殿等候多時。”說罷,還拿來一件披風,欲為皇帝披上。
趙璟燁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雲婉清,接過外衣隨意披在了肩上,吩咐宮女為雲婉清寬衣,而後大步走出了內殿。
“微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召臣來此,是有何要事?”
高晉身著大理寺正卿官府,他脊背挺直,神情不卑不亢,整個人站在大殿中帶著一股絕對的正義凜然,剛正不阿的氣勢,而他辦案也是如此,不偏袒任何一個人,隻為心中的公道,也正是因為他的如此品行,所以深得皇帝的信任,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便做了大理寺正卿。
趙璟燁扶起躬身行禮的高晉,麵露沉意的道:“高愛卿無須多禮,朕此時召你前來所謂何事,想必高愛卿已經知曉,此時事關重大,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微臣方才在此等候時已聽劉公公描述了大概,公然謀害皇上,按律當誅九族都不為過,還請皇上準許微臣去內殿查看一二。”
“朕與你一同前去!”
高晉隨著趙璟燁一同向內殿走去,宮人們皆惶恐不安的站在殿外等候差遣,不敢互相私語。
為雲婉清更換衣物的兩名宮女見趙璟燁回殿,連忙上前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婉常在的衣物奴婢們已幫她穿好。”
趙璟燁點了點頭,示意她們退下,而後上前將雲婉清打橫抱在懷中,對著高晉道:“內殿的東西高愛卿可以隨意查看,朕準許你入後宮各宮搜查,勢必揪出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