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兒的話落,空中突然紛紛揚揚的落下了雪花,潔白無瑕,宛如柳絮漫天飛舞,似煙非煙,似霧非霧。
“哇!娘娘你看,下雪了呢!”
“好美好美呀!說來,這可是今年下的頭雪呢!”
雲婉清伸手接住一朵雪花,感受著它帶來的涼意,心中也不禁雀躍起來,腦中想起了雲母曾經教她彈琴,練舞的片段,嘴角不由含笑,向前走出了幾步,與雪共舞。
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盡管沒有絲竹之音,她的身影卻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般翩翩飛舞,隨著雪花墜落的節奏扭動身軀,含笑的嘴角不曾減弱半分,清雅如同池中的芙蕖,身邊蕩漾起來綿長悠揚的簫聲,為她的舞姿伴著樂,有了蕭聲的加入,她的舞姿更顯靈動飄逸,可就在此刻,她停下了舞動的身軀,循著蕭聲望了過去。
依舊是那麼朱紅,男子見她看過來,緩緩朝這邊靠近,雲婉清望著他手中的碧玉簫,神色複雜。
“不知樂王爺來此,有何貴幹?”
雲婉清言語中的冷意疏離,溢於言表。
“聽聞婉容華今日搬到這莞傾殿,本王特意帶了賀禮,前來恭賀!”
趙璟煜好似並不在意雲婉清這般冷漠態度,隻說起“莞傾殿”時,前麵二字咬的極重。
“多謝樂王爺了,隻是,我乃皇上的後妃,王爺未經通傳,擅自來此,惹人非議就不好了。”
她聽的出趙璟煜話中意思,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趙璟燁早已知曉了她的身份,他真以為,她還會怕他的威脅嗎?
趙璟煜聽罷也不露惱意,隻抬手示意柳兒與雙兒退下,二人猶豫著,見著雲婉清同意這才離開,但並未走遠,隻站在了不遠處看著。
“後妃?哈哈……自你與我琴簫合奏那日起,我便認定於你……”
“樂王爺的話,我實在有些聽不懂,更不記得何時同樂王爺琴簫合奏過,想來是樂王爺您記錯了吧?”
雲婉清心想:哼!原來是你在宮中散布謠言,禦花園那日我確不知你身份,隻不過是出於一種同是愛樂之心才會彈上一曲,沒想到竟被你如此曲解……
“一曲蕭音憑誰訴?訴盡蕭人傾心意……再給我些時日,他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
“恕我愚昧,不明白王爺話中的意思,宮中人多,免惹是非,就先行離開了,王爺請便!”
喚了柳兒與雙兒回到了偏殿,趙璟煜並沒有上前攔住她,在她離開後,也離開了莞傾殿。
………
“娘娘,方才永安宮的吳公公前來傳信,說是太後三日後辰時,在永慶院設下觀雪宴,邀您同賞!”
雲婉清對著陳福安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觀雪宴?自那次中秋宴後我便再沒見過太後,那時就可看出太後並不待見我,而且,我才搬入這莞傾殿沒幾日,她便設宴相邀,若是不去,豈不是明著拂了太後的麵子,等於當場給她難堪?可若是去了……又會是一場專門為我而設的鴻門宴嗎?
“太後可真奇怪,這雪隨處可見,幹嘛非要弄個觀雪宴?天寒地凍的,不是折騰人嗎!”
柳兒順手拿了個手爐塞給了雲婉清。
“柳兒姐姐,小心隔牆有耳呀!”
“雙兒,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上次中秋宴的事知曉得人雖不多,且皇上也下了命令不許宣揚出去,可我卻是看清楚了太後同那謝婕妤是一條船上的人,謝婕妤丟了那麼大一個糗,我才不相信她們會就此罷手。”
“好了柳兒,別再胡說了,這手爐有些涼了,你去添些炭火來!”
雲婉清出言止住柳兒越說越放肆的話,一個是太後,一個是皇帝的妃嬪,盡管柳兒的話沒有說錯一句,可難免不會被有心人聽到傳入了她們而中。
柳兒隻得撇了撇嘴,接過了手爐離開。
暖爐被拿走,雲婉清手中頓時感覺一空,一陣涼意襲來,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現在的她,也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了嗎?
雙兒湊近雲婉清的耳邊道:“娘娘,奴婢也覺這次的觀雪宴定然沒那麼簡單,柳兒的性子直,說的話難免也直接了些,卻是句句有據的。”
“嗯,我知道,可太後親自命人來請了我們就不得不去,到時,隻有小心,方為上策了……”
三日後。
一大早,雲婉清便起身趕往了永慶院,以免因著路上發生什麼而誤了時辰,再添太後的反感。
今日她識趣兒的著了一身淺蘭色織錦的棉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一條白色素織玉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環住,臉上薄施粉黛。烏黑的秀發綰成一個簡單的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綴下細細小小的銀絲串珠流蘇來,簡潔清新,,盡顯優雅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