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經典的電影這樣形容他們這行:不過是場遊戲,精英之間的遊戲。
有時候江君真想勸勸Du,為了滿足那點征服欲把自己搞得跟地獄魔王似的,至於嗎?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江君一屁股砸進座椅裏,蹺起腳,仰頭長舒一口氣。
秘書Ammy衝了杯茶走進來,放下卻不離開,麵有難色。
幹他們這行的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江君坐直身體問:“說吧,什麼事?”
Ammy直言道:“我想調部門。”
“可以。”江君想也不想地點點頭。人各有誌,不必勉強。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離開很過分,但這樣的工作強度……”Ammy紅了眼。
“好好幹完這個月。”江君站起來繞過辦公桌,手親昵地搭上Ammy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沒關係的,你叫人力部盡快選幾個人過來,Du點過頭的,至少弄四個人過來。你親自去選,千萬別被美色誘惑,一定要身體壯能使喚的。”
Ammy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放心吧,我就選身體最強壯的,能把你扛回家的最好。”
江君看了眼辦公室緊閉的木門,放低聲音囑咐道:“先不要跟別人說你要調崗的事情,馬上要到年底了,今年的紅包可比去年的還多,你走了不知道要便宜誰。這段時間不會有太多的事情,你先考慮下要去哪個部門,如果需要我出麵協調盡管告訴我。”
“謝謝你。”
江君抽了張麵紙遞給這個跟了自己快兩年的秘書:“該哭的是我好不好?行了,小美女,把你的小兔子眼遮遮,回頭人家以為我多凶悍呢。對了,記得幫我把早報的連載小說那版要來,我跟Rose打賭請吃午飯,那女主角肯定是帶球走路的。”
Ammy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擦擦眼淚,嗔罵道:“脫線女!還真讓你猜對了。”
Ammy離開辦公室後,江君歎了口氣,倚在辦公桌上玩起了打火機。開了關,關了開,火苗忽起忽滅,跳擺不定。
Ammy已經算是在她身邊工作時間最長的秘書了,江君是出了名的幹活兒不要命,可以不眠不休地連軸加班,活似個沒血肉的機器人。她不下班,秘書自然也不能走,這樣的工作量一個女孩子怎麼吃得消?她們跟江君是不同的,她們要拍拖、要戀愛、要結婚、要生娃娃,而這些對於江君來說早就不再奢望了。
江君的目光一寸寸地巡視著自己的辦公室,這裏是她的天下,她的版圖,她生活的全部重心所在,其實她才是真正可憐的那個人,私人生活窮困得一無所有,能抓住的也隻有這些了。
手機鈴聲響起,江君看了眼號碼,是袁帥,這家夥在這個時間找她會有什麼事?
“妞兒,幾點下班啊?咱倆一塊兒走?”
江君抬手看看表,調侃道:“這還沒到中午呢,GT倒閉啦?這麼閑。”
“別烏鴉嘴啊,有袁小爺我在,GT絕對生意興隆,我就是問問你……哎,今天幾號來著?”
江君憋著笑回答:“你老年癡呆啊,都說過了,11月2號,怎麼了?”
電話那頭頓了片刻又說:“今兒好像有個什麼事兒,什麼來著?”
江君捂著話筒,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再好好想想。”袁帥明顯心情不佳,話裏帶了幾分怨氣。
江君不再逗他:“行啦,你都老幫菜了,還想著過生日呢。我今天下午能早回去,你在家裏等我吧。”
今天是袁帥的三十三歲生日,也是他們認識的第二十二年紀念日。
二十二年前,袁帥作為江君的奶奶結義金蘭的孫子,第一次見到了江君。那時候江君七歲,袁帥十一歲,正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的年紀。
一下午的會議,江君都有些心不在焉,散會後不顧旁人的晚宴邀請,匆匆忙忙地往家裏趕。一進自家的門就聞見飯菜的香味,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袁帥穿著圍裙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問:“生日禮物呢?”
江君挑起眉毛反問:“你袁小爺還缺什麼啊?一切都有,隻缺煩惱。要不我送你倆耳光,讓你煩惱一下?”
袁帥板起臉,凶巴巴地舉起鍋鏟作勢要扔她:“少廢話啊,趕緊的,沒生日禮物當心我翻臉。”
電視裏正在放一部最近大熱的電視劇,女主角正是前段時間和袁帥鬧緋聞的那個女明星。江君指指電視屏幕:“你家嬌滴滴送你什麼?”
袁帥不屑地一撇嘴:“什麼我家的?就應酬的時候見過兩麵,她倒想當我家的,我老袁家的門檻是那麼好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