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佟勤撓了撓頭, 他轉頭望向閔念音房車的方向，淡淡地說道：“她的確是蠻有韌勁的……”
“我不想和你廢話那麼多。”鍾北訓的語氣聽起來顯然是十分的不耐煩，“接下來的拍攝行程, 你打算怎麼辦？”
佟勤聞言慢吞吞地轉過臉，他抬頭，困惑地看著鍾北訓的臉。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按計劃拍攝啊。”
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完全不理解鍾北訓為什麼問出這樣好笑的問題。
聽到這話, 鍾北訓先是有些驚訝地看著佟勤，在發現他似乎是認真的之後, 鍾北訓則硬是被佟勤的話給氣笑了。她看著佟勤近乎與枯木同色的臉, 抱著手臂說道：“這片沙漠大得很。佟勤, 如果你很沉迷當瘋子的感覺的話，你大可以一個人在這片沙漠裏裸奔也好還是什麼也好，沒人會攔著你。但是如果你要帶著我的藝人陪你一起發瘋，你這是在做夢。”
“可你不也很認同瘋子的作品？”佟勤平靜地反駁道。
被擊中痛點, 鍾北訓不說話了, 隻是依舊憤怒地看著他。從她的眼神來看, 她現在是真的把佟勤當成了一個瘋子。
而佟勤似乎是並不在意鍾北訓尖銳的目光，他沒再看鍾北訓, 而是轉過臉, 伸了個懶腰，然後他把一條腿抬起來擱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
他把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 顛了個個兒後晃了晃，幾縷沙子從長長的滿是沙痕的靴筒中滑了出來, 鍾北訓瞥了他的腳一眼, 見他的襪子上也有好幾處磨損的痕跡，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沾上了零星的血跡。
高幫硬底的靴子應該是最能防止沙子入腳的鞋子了，可佟勤的靴子裏居然藏了那麼多的沙子, 顯然這幾天他帶著團隊在沙漠裏紮營也很是不易。
鍾北訓有些無奈地扶額，她搖了搖頭，近乎是無奈地說道：“我隻好奇你這家夥怎麼還沒被行業抵製？”
“抵製了，所以有一個長片項目吹了。”佟勤說著又使勁晃了晃靴子，確定沒再有沙子掉出來之後，他才慢悠悠地把腳又伸進靴子裏，他的大腳趾從破損的襪子裏探出了個頭，上麵鼓著觸目驚心的血泡，這讓鍾北訓看了直咧嘴。
“不過也沒什麼，我本來現在也不太想拍長片。”佟勤把這隻鞋穿好，接著又開始脫第二隻，而鍾北訓實在是不想再繼續站在這裏看他換鞋，於是快刀斬亂麻地問道：“所以，你的拍攝計劃是什麼？”
“嗯……”
佟勤突然停下了脫鞋的動作，然後他抬起頭，遙望著遠處刺眼的太陽。
看了一會兒，他轉過臉，看著鍾北訓說道：“等到落日的時候，在夕陽下拍攝。”他說著還看了一眼助理，似乎是想讓助理給鍾北訓遞上分鏡圖，而鍾北訓則是擺了擺手表示不必。
“我的藝人兩隻腳都甲下感染嚴重，等到回去以後可能連腳趾甲都保不住了，你居然要她幾個小時後繼續拍攝嗎？”鍾北訓強忍著怒火，努力心平氣和地質問他。
“反正遲早要拍的。以我的感覺來說，那個時間的拍攝效果最好。你的意思是，讓她養好傷再回來拍，然後再受一次傷？”
“我們做布景，用綠幕。”鍾北訓直接給出了解決方案。
“布景和實景的區別大概就和人造肉與真肉的區別差不多，你想讓你的藝人前功盡棄，這我不反對，但是我不會再拍下去，畢竟我們之前說好了的。三個條件。”
他說罷就低下頭專心搗鼓他那隻鞋，而鍾北訓則是看著他頂著遮陽帽的黑腦袋生了一肚子的氣。
想了想，她做了個深呼吸，再度妥協。
“不管怎麼說，今晚肯定不行，她的腳經不起折騰了。”
“明天的風速會更可怕。”佟勤頭也沒抬地說。
“所以你早就算好了？”鍾北訓怒聲質問。
“你與其和我爭論，”這時佟勤又直起身，轉過臉看著一臉慍色的鍾北訓。
“與其和我爭論，你倒不如去問問你的藝人，聽聽她的想法。”
“你明明知道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強撐著拍下去的！”鍾北訓到此再也忍不住了，她說話時的聲音驟然抬高了幾分，引來旁邊的工作人員都紛紛向這裏看去。
而佟勤卻依舊麵沉似水地看著鍾北訓，幾秒後，他突然問道：
“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問問。你和她在搞對象嗎？”
“佟勤你不要在這裏給我鼓唇弄舌。”鍾北訓冷聲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