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江南群豪在曠野露宿,四周都布滿了巡哨,以防敵人晚間突來偷襲。這一晚,夜幕低垂,雲層很厚,天空中沒有月亮,隻有稀疏的幾顆星星在閃爍著,看起來明天似乎不會是一個理想的天氣。方圓數裏的平野上,到處燒起了一堆堆柴火。群豪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大快朵頤。這些豪士並無軍令部勒,皆是烏合之眾,眾人東一團西一塊地聚在一起,但聽得唱歌吆喝之聲,震動四野。更有人揮刀比劍,鬥拳摔角,吵嚷成一片。
慕容飛揚等首腦也聚在火堆旁邊,低聲議論著近日的情況,以及以後幾日的行程。自打白天出現了天機堂襲擊的事情,慕容飛揚等人不禁開始在心頭上了一跟弦,他們知道,越是接近襄陽,可能出現的危險越大,而且己方在明處,對方在暗處,自己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來攻擊,也不知道對方會采取什麼樣的攻擊形式。為今之計,惟一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白天商議時,慕容飛揚知道了自己在謀略和經驗上的不足,於是他收起了名門弟子的那股子傲氣,開始在幾位老前輩麵前表現出應有的謙虛,白天的那次遭遇,使他認識到:這次行動,並不像他當初想的那般簡單,而自己所要麵對的敵人,也不像想象中那麼容易對付,實際的事情,要比之自己的想象,要複雜得多。
晚上二更時分,眾人睡的正香,忽然之間,夜空中遠遠飄來一陣嗚咽的簫聲,簫聲吹得很是淒涼,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除了負責值夜的人員之外,眾人早已睡熟,可是這陣簫聲入耳,除了少數睡的死的意外,群豪盡皆驚醒。簫聲本來起自西南方向,但是片刻之間便自南轉西,自西轉北,而後片刻,簫聲卻又到了東北方向,跟著簫繼續向東轉移,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聲音已經在正東方響起。而後片刻之間,聲音則又自東趨南,最後繞了一個大圈,重新回到了西南方向。如此忽東忽西,忽南忽北,位置飄忽不定,形同鬼魅。
眾人相顧愕然,均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吹簫。慕容飛揚等人聚在一起,慕容飛揚道:“各位,此事大有古怪。難道有人能夠在這片刻的時間內,從一方轉向一方嗎?世上難道真有這般輕功?”
“不可能!”馬天宇道:“以人力而言,根本無法辦到。我想是數個人分處四方,一人吹罷另一人再吹,如此循環往複,以擾亂我等視聽。”
“可是依我聽來,這簫音分明是同一個曲子,若是數人分吹,斷不可能銜接得這般連貫整齊。”說話的是雲雷,披雲秀士涉獵甚是廣泛,因此,雲雷也從乃師處學得不少東西,對於所謂的秀才四藝,雲雷還算是多多少少都有涉獵。
“那麼按照雲兄弟所說,那又是為什麼呢?”馬天宇不服氣地看著雲雷,道。
雲雷麵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我不知道,或許是對方用了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方法……”
正說間,忽然間,簫音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傳來,從正南方自遠而近,跟著好似天馬行空一般,從眾人頭頂數丈高的天空劃空掠過,在剛剛那縷尾音猶在眾人頭頂回響之際,正北方已然響起了下一個音符。
幾人同時愕然,方才所聞,就好似那人從他們頭頂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宛似飛鳥一般飛掠而過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飛揚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望著天空,愣愣地道。
頭頂的天空漆黑一片,便是有什麼東西忽然間飛渡過去,他們也不可能看得清楚。
丐幫二老麵色一片肅穆,傳功長老對執法長老道:“向兄,你剛剛可曾聽到有物體飛掠之聲?”
執法長老皺緊了眉頭,道:“似有似無,因為有簫音在響,所以聽得不是太清楚,白賢弟呢?”
傳功長老道:“和向兄差不多,我也沒有聽清楚。不過剛剛若是真的有人掠過,那人的輕功之高,怕是到了難以想象之境。”
執法長老麵色凝重地點點頭,道:“那之前的聲音,也不足為怪了。”
慕容飛揚聽清了二老的對話,他驚訝地看著二老,上前問道:“兩位老前輩,你們是說……這一切都是一個人搞出來的?”
二老對視了一眼,傳功長老沉默了片刻,語氣沉重地道:“我們也不敢肯定……不過……如果那是一個人的話……那將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