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王府。
唐卿卿被人請進來後便一直坐在正廳之中,等待著成親王前來。
將近半盞茶的功夫,成親王才姍姍來遲,卻難掩身上的血腥氣味。
唐卿卿目光掃過他衣擺的血跡,也不轉彎子直言道:“王爺曾答應過我,隻要不取肅穆而後性命,你便幫我辦件事。”
成親王聞言挑了挑眉道:“是,所以你想讓本王幫你做什麼?”
“我有一紙訴狀送到了大理寺,我希望王爺幫我監辦,務必要讓大理寺的人秉公執法!”
“……你狀告的是何人何事?”
“傅青城丞相,殺人之事!”
成親王端著茶剛要往嘴裏送,卻因唐卿卿的話頓在了原地。
“你要本王幫著你審查傅青城?不可能,本王說過,傅丞相於社稷有功,本王不會動他。”
“我沒讓王爺去審查,隻是讓您監辦而已,並未壞了您當日許下的承諾。更何況,雖然他傅青城與社稷有功,那唐老爺便沒有麼?他身為兩朝丞相,侍奉先帝與當今聖上,嘔心瀝血,兢兢業業,難道他告老之後,便於社稷無功了?王爺,這賬不是這般算的。”唐卿卿寒聲質問著,將成親王說的啞口無言。
良久,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歎聲道:“你為何非要同傅青城過不去,僅僅是因為你與唐卿卿有故?”
“同為女子,我知曉被心愛之人背叛的感受,更是能理解當時唐卿卿的困苦。我如今做的,不過是唐卿卿想做,卻未來得及做的事罷了。”
“……放心吧,本王會看著大理寺的人要他們認真審查,不會徇私,這般你可滿意了?”
“琉染多謝王爺。”唐卿卿得到了成親王的話,鬆了一口氣,而後便轉身離開。
成親王接過下人呈上來的手帕,輕擦著手上的灰,吩咐道:“去吧,將大理寺的人叫來,就說本王找他們有事。”
“是,王爺。”
成親王如何做,唐卿卿並不知曉。
她離開成親王不過兩日,便聽聞了大理寺就傅青城殺人一事立了案。
明日,唐卿卿便要離開京城了,她孤身一人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白雪緩緩從空中飄落,沾染著發絲,竟是不經意間便白了頭。
唐卿卿走在長街上,周邊孩童熙攘。
她站在原地,不遠處是傅青城單薄的身影。
她沒有動作,隻是看著他。
而傅青城也瞧見了唐卿卿的存在。
兩個人隔著長街遠遠相望,清晰的麵容掩映在白雪之下,竟是有些瞧不真切。
一朵雪花落在鼻尖,涼醒了唐卿卿,她邁開步子,朝著傅青城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傅青城也朝著唐卿卿走來。
一步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終於擦肩,卻是而過。
唐卿卿不曾有半分停頓,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半絲猶疑的穿過了傅青城的身邊,踏著白雪往遠方走去。
而傅青城卻是停住了腳步,回身去望唐卿卿的背影。
那是他曾深愛的人,卻被他一手弄丟。
曾經以為不過是死生相隔,可如今,卻是相見不如忘卻。
卿卿,你可信我曾真真切切的愛過你?
傅青城在心中問著,可唐卿卿給不了他回答。
濃厚的遺憾湧上心間,傅青城歎了口氣,轉身朝著遠方走去。
至此,唐卿卿與傅青城一南一北,化成兩個黑點,再無交集……
正陽國十五年春。
一道訃告傳遍了正陽國。
“正陽國丞相傅青城,謀害人命,經由大理寺判定,奪其丞相之位,狀元之名,貶為庶民,永生不得入朝為官,欽此!”
身處陽城的唐卿卿站在人群中,瞧著訃告上的字,緩緩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