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小租屋,由於羅夢的租期還沒到,所以並沒有被屋主收回去。
羅夢打發了林耀,自己帶著穆盛淵上來,老城區的供暖不是很給力,她又穿的特別少,此刻臉色蒼白,嘴唇發烏。
穆盛淵來回掃一眼,終於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羅夢的身上。
"穆盛淵,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放你自由?"
"對。"
穆盛淵重重地吸了口煙,"羅夢,其實你的心髒,並不是顏然的。"
"……"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無疑讓羅夢目瞪口呆。
"你什麼意思?"
"顏然和你一樣,也是受捐者,隻是她沒有告訴過你罷了。"
怎麼會這樣?
羅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可她從來沒見過學姐吃藥,更沒見過學姐犯病,但是仔細一想,她和學姐見麵的時間,確實也沒有多少。
可是將自己和穆盛淵連起來的,明明就是這顆心髒,如果它不是顏然學姐的,穆盛淵又何必這麼上心呢?
除非,他愛的人根本不是學姐,而是這顆心髒的原主人。
那鬱如霜呢?鬱如霜又是怎麼回事——
哈!
羅夢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對鬱如霜說的第一句話,是問她為什麼沒有死。
"原來這才是你放過我的原因,因為你想要的,根本不是這顆心髒。"
"所以你終於可以相信,我一定會履行我的諾言了?"
是啊!
這場陰差陽錯的誤會,總算該回到原位了。
可是當初,怎麼會弄錯呢?
羅夢還想再問什麼,穆盛淵卻已經掐滅了煙頭。
"明天早上九點,律師會到家裏去,你把協議裏的條款看一遍,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在上麵簽字了。"
"好。"羅夢輕輕地應了一聲。
穆盛淵本想拿回衣服,看到她恍恍惚惚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你要不要回別墅?"
"嗯?哦,要的。"
羅夢急忙起身,默默地跟在他後麵。
穆盛淵隻把她送到家門口,並沒有一起進去。
冷清的別墅依然毫無人氣,羅夢收拾好行李,睡覺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把門給反鎖了。
第二天一大早,律師來的時候,她甚至有點欣喜若狂。
協議的內容很簡單,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穆盛淵竟然把花園洋房給了她。
"您不必拒絕,穆少說了,那房子本來就是留給心髒的主人的。"
"那好吧!替我謝謝他。"
羅夢終於不再推脫,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站在雪地裏回望一眼,這棟匆匆搬來又離開的別墅,注定不會成為她的家。
悶熱的長途大巴,拉著她和研究所的同事們,一路向著蒼茫的南山行駛。
羅夢的全身家當,都在那個小小的行李箱裏,她這才發現,自己離開了穆盛淵,原來一無所有。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接待我們的,是穆氏集團旗下的民宿。"
"咦?不是說臨近元旦,那邊已經滿了嗎?而且所裏的經費也不夠吧?"
"誰說不是呢!可昨晚主任接到一個電話,說他們想支持我們的科研項目,願意免費提供食宿。"
"嘖嘖,有錢人就是大氣。"
羅夢聽著師哥師姐們的談話,心裏竟有股莫名的情緒攢動著。
會是穆盛淵嗎?
她不禁嘲笑自己想的太多,正準備閉上眼睛休息,手機卻突然在包裏震了一下。
來信是個陌生號碼,簡短寫了幾個字,"小心你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