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國一派口口聲聲懲惡首,那個惡首不就是帶有監管屬下不力之責的華將軍?!又有人挖出華將軍在西北一帶私吞軍餉,販賣戰馬的罪行,此舉不啻於火上澆油,一時朝堂上下,群臣紛紛出列參奏,直指軍中弊病。
慕容修常年在軍中,對軍中的弊病自然是心中了如明鏡,但是此時並不是軍中改革的好時機,聞言隻能沉著臉,坐如針氈。
麵對群情粥粥,舍車保帥,此時成了他唯一的出路。兩日後,慕容修下旨,華將軍在府中靜養,無旨不得出府。這幾乎已是把他軟禁在府中,聽侯審理。
皇宮之中,華皇後聽到這個消息不禁煞白了臉。她甩開女官,急道:“本宮要去見皇上!”
女官們臉上露出為難,隻得帶了她前去。到了禦書房門口,才剛通傳不久,就有禦前內侍匆匆而來,跪下道:“啟稟皇後娘娘,皇上有旨,皇後娘娘還是回宮歇息。無旨不得見聖駕。”
華皇後一聽又驚又慌,想要再說什麼,已有禦前內侍把她請了出去。她走出老遠,回頭看的時候,隻見禦書房天光下金頂紅簷,自有一股皇家威,而那之後宮闕重樓層層疊疊,似一眼望不到盡頭。她心中湧起一股惡寒,這宮門深深,竟不知深幾許……
長明宮中,衛雲兮正午睡方醒,一張小臉紅暈未退,睡眼惺忪。正由小香鬆鬆挽了個墮馬髻,聽得秦七慢聲細語說著今日宮中之事。瑣碎細微,不過是哪宮做了什麼,哪宮娘娘頭疼腦熱,事無大小,她聽了麵上並沒有半分不耐。隻聽到華皇後求見皇上吃了個閉門羹,這才微微挑了悠遠的秀眉。
秦七善於察言觀色,見她麵容微動,不由笑著道:“娘娘,如此看來那一位實在是最近流年不利。”
衛雲兮似笑非笑,捏了一支鳳釵,在發間比劃,慢慢道:“估計和什麼犯了衝。”
秦七笑眯眯地為她呈上妝台邊的寶盒,任她挑選,笑道:“娘娘可放一萬個心在肚子裏,這一次皇上就算是想對那一位多加憐惜也沒有辦法,朝中沸沸揚揚,不懲首惡,不安民心啊。”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帶著幸災樂禍:“再說了,那一位還未承皇上的恩寵,皇上哪還會對她有半分的眷顧?”
還從未有哪位皇後如此倒黴,一封後就被皇上厭棄。至今未曾恩寵,宮中上下明裏不說,暗裏都笑掉了大牙。
衛雲兮一笑,看了他一眼:“皇上也不是那等貪圖美色的人。你沒聽見皇上當初選秀的聖旨怎麼說的?他與皇後自小熟識,估摸有了舊日情意吧。”
秦七不屑地撇了撇嘴:“娘娘信那等麵上的話嗎?皇上就算與華將軍有故交,以皇上的年紀,當時的皇後娘娘才幾歲?一個總角小兒,能看出將來什麼賢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