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報複!”他涼薄的唇一開一合,對她說出了這一句讖言。
不!——不可以就這麼死了!衛雲兮猛的驚醒。
她屏住呼吸,在慌亂中猛的身子一沉,向池底沉去,華嬪在岸邊一個不提防被她拖了下水。兩人同沉入水,荷塘中頓時激起一片水花。華嬪掉入荷塘,被冰冷的水一激,不由鬆開了衛雲兮。衛雲兮急忙劃出水麵,拚命呼吸。
現下實在是唯一的生機,衛雲兮拚命向岸邊劃去,肩頭的劇痛還有那憋得生疼的心肺都令她無比痛苦。她咬緊牙關,向著岸邊而去。可是當她的手堪堪夠到了那荷塘邊的山石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股力道,把她死死的按在水中。
“衛雲兮,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死!”耳邊響起華嬪惡狠狠的聲音。
衛雲兮手胡亂摸著,手中一痛,她竟摸到了岸邊的華嬪丟棄的匕首。在無法呼吸的水中、在這最後生死一刻的驚恐中,她的心底湧過沉沉殺意。
她不由握緊了匕首,猛地回身刺向身後的華嬪。
“撲”的一聲,她手中的匕首深深地了華嬪的心口。華嬪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看著她。
衛雲兮死死捏緊了手中的匕首,匕首破入皮肉的感覺這麼真切,令她不由驚恐得簌簌發抖。
“你……你……”華嬪緊握著她的手,想要拔出,但是衛雲兮卻著了魔一樣用力繼續。
“你說過的……今日……不是你死就……就……就是我死。”衛雲兮牙關咯咯作響,第一次殺人的恐懼早就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她隻能逼自己不後退。
終於匕首一點點沒入華嬪的心口。一切歸於死寂。滿荷塘的荷香中帶著刺鼻的血腥味,中人欲嘔。衛雲兮靠在山石邊看著華嬪漸冷的屍體在荷葉間沉沉浮浮,這才後知後覺地驚恐地抱緊自己。
“娘娘!”有人尋來,低聲叫道:“皇後娘娘……”
衛雲兮腦中混亂一片,許久才哭一般的低聲回應:“我……我在這裏。”
那人尋來,聞到血味,大驚失色:“皇後娘娘,你怎麼樣了?”
衛雲兮從山石後探出頭來,月色下她的臉蒼白如雪,她抖抖索索地道:“我……我殺……殺了華嬪!”
那人正是長明宮的總管陳福,他聞言神色一驚,但是看到了衛雲兮的樣子頓時明白了方才發生的一切。他急忙上前把衛雲兮從水中拖出。
衛雲兮不知是冷還是害怕早就手足酸軟,無法再挪動一步。她緊緊揪住陳福的袖子,顫抖地道:“怎麼……怎麼辦?她……她要殺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