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行長籲一口氣,眸色明亮,對她道:“如此即刻便可啟程了。”
藍玉姬嚇了一跳,蕭世行起身道:“自從進了烏尤之地行程就慢了下來。朕不能再任由花占木如此安穩了!”他說完走了出去。
藍玉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看看殷淩瀾,欲言又止,終是什麼都不說下去準備了。
蕭世行準備妥時當天色已是傍晚,藍玉姬趕路慣了,包袱一背,帶了兩個侍女就可以走了。蕭世行身邊帶著兩個龍影司的影衛再無其他侍衛。
藍玉姬打趣笑道:“皇上還真的相信奴家。單槍匹馬進苗疆,難道不怕苗人把你捉了當奴隸嗎?”
蕭世行隻笑而不語。藍玉姬將他神色從容,收起打趣的心思,領著他出了營寨,一路向苗疆秘密而行。山路難行,藍玉姬和侍女是苗人慣常走山路,不覺得什麼。蕭世行走了兩個時辰後已累得大汗淋漓,而且山中轉來轉去,人都暈了,東西南北都認不出來
藍玉姬知他不習慣,善解人意地提議休息一個晚上。
山林中入夜十分寒冷,一行人在林中生火禦寒。藍玉姬吩咐侍女在歇息的林地旁用草藥劃出一塊圓形地方。這樣夜裏蛇蟲就不會輕易前來咬傷人。
夜色沉沉,火光明滅,侍女與蕭世行帶來的龍影衛已各自沉沉睡去。唯獨他守著火堆,依舊不寐。
藍玉姬睜開眼,見火光映著他俊朗的側麵,心中一動,起身坐在他的身邊,低聲問道:“皇上是在擔心我們苗人的誠意嗎?”
蕭世行不抬頭,輕笑一聲道:“朕若是不相信就不會隨藍教主來了。”
藍玉姬見他笑意勉強,不由追問:“那皇上是擔心什麼呢?”
蕭世行沉默良久,慢慢道:“我在擔心雲兮。”
雲兮?藍玉姬麵色微黯,忽地笑了笑:“衛雲兮嗎?總是聽說她如何美,如何媚惑君主,就是不知她到底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
蕭世行恍惚出神,良久才道:“她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很讓人心疼。我見到她第一麵就被她所吸引。我曾想,到底是誰有這樣的幸運能娶她為妻。後來再次見麵才知她已是慕容修的妾侍。可是她分明不應該嫁給慕容修那樣的男人。慕容修是個有野心的人,她與他在一起怎麼會快樂呢。”
“所以後來她身世被揭穿皇上便接她去了北漢?”藍玉姬問。
蕭世行點了點頭,眸色深邃卻溫柔:“她來北漢我真是高興。即使知道她心裏喜歡的是殷淩瀾,但是還是忍不住高興。因為我終於有機會盡我所能好好保護她。”
藍玉姬心中五味陳雜,衛雲兮一定是一位嬌弱得令世間所有男人都忍不住要保護的傾城女子。慕容修舍不得,殷淩瀾舍不得,眼前這樣英明磊落的帝王亦是舍不得。
蕭世行看著火光,忽地自嘲一笑:“可是終究是我的妄念。不屬於自己的終究有一天會離開。”他說罷轉身靠在樹幹邊看著沉沉的夜空不再言語。
藍玉姬心中歎了一口氣,遂回了自己的位置蜷縮躺好。原來,他心中對衛雲兮的焦急與擔憂並不少殷淩瀾一分。原來,他深入苗疆說到底還是為了早日救出心愛之人,隻是若真的救出了衛雲兮之後呢,他又將得到什麼?……
天上明月靜靜流轉,似對凡間這千年一問也無法回答……
蕭世行與藍玉姬晝夜趕路,取道都是最近的路。處處叢山峻嶺,蛇蟲毒物紛出,要不是藍玉姬等熟知林中毒物,幾次蕭世行都幾乎命喪密林中。可他心性堅韌,一路悶頭趕路,那股勁頭令藍玉姬心中十分佩服。
到了第四天,終於入了苗疆境內。藍玉姬長舒一口氣,指著那一片大山,對蕭世行道:“再走十幾裏山路就到了。”
蕭世行眸光堅定,慢慢道:“但願立盟能順利!”
藍玉姬忽地道:“若是長老們要皇上答應苛刻的條件呢?”
她的美眸中閃爍著他不明白的亮光。
蕭世行笑了笑,反問道:“藍教主認為長老們要蕭某答應什麼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