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黑白子的身後,陸生走過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
“大俠慢一點,注意腳下,這通道裏暗無天日,又是在湖底修建,所以會潮一些。”
黑白子提醒的聲音,在通道裏回響。
陸生沒有說話,隻是發出鼻音,應了一下。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黑白子。
盡管他認為黑白子沒有膽子搞什麼幺蛾子,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肯定沒錯。
在黑白子的帶領下,陸生跟著來到一處石門前。
“大俠稍待,我點下蠟燭。”
黑白子唯唯諾諾,連忙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石門附近的蠟燭。
橘黃色的燭光侵蝕暗道中的每一個角落,暗無天日的地道中,終於迎來了光亮。
石門封的很死,僅在門上留著一扇鐵窗,通道裏很安靜,僅僅有些滲透進來的水,滴落在地的聲音。
“大俠,要開門麼?”
黑白子手裏拿著鑰匙,看向陸生問道。
他不清楚陸生的底細,覺著來這牢底,應該是為了救任我行。
陸生看了他一眼,道:“等等。”
話畢,將璿璣羅盤掏了出來,放在掌心。
隻見羅盤上的指針筆直地指著石門之中,證明憐花寶藏就在石門裏。
陸生見狀,道:
“開門吧。”
他不確定任我行如今的實力保存著幾分,如果能不開門進去,那最好就是不開門進去。
可憐花寶藏就在裏麵,他必須得去。
否則他做的這麼多,殺了這麼多人,那就毫無意義。
黑白子好奇地看著陸生手中的璿璣羅盤,他是頭一次見這種東西,難免多看幾眼。
不過在聽到陸生讓他開門時,他不敢有任何猶豫,連忙將事先準備好的四把鑰匙,逐一插入鑰匙孔之中。
“轟轟轟……”
石門轟響,隨著一些飛灰和碎石落下,陸生也看到了石門裏的樣子。
最先映入眼簾的,無疑是披頭散發,無力躺在牢籠裏的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開完門之後,黑白子腳下踟躕,儼然是因為害怕任我行,所以不敢進去。
他搓了搓手,點頭哈腰諂媚道:
“大俠,你看我也帶你來了,是不是可以饒小人一命啊?”
“當然可以了,你走吧。”
陸生很是“大方”地說道。
聽見這話,黑白子喜出望外,不敢在這裏停留片刻,連忙抬腳朝外麵跑去。
然,他前腳剛抬起,還沒邁出。
隻聽“鏘”地一聲,在昏暗的湖底水牢中回響。
黑白子聽見這聲,渾身一緊,心裏大罵“狗東西出爾反爾”,連忙運起真氣就要朝外麵跑去。
可惜,他終究不是場中最快的男人。
陸生比他還要快。
橘色火光反射劍光,隻見石壁之上劍影閃過,黑白子逃跑的身形頓時止住。
他的雙眸突兀,僵硬地轉過身,艱難地從牙縫中吐出三個字:
“為什麼?”
這是他臨死前的疑問。
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明明說好了要饒他一命,放他離開。
卻在他回頭之時,突然出劍殺他。
他不理解,他都這麼乖地聽話了,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什麼到頭來還是無法避免一死。
陸生輕抖梅鶯,瞥了眼地上黑白子的屍體,不屑道:
“你這種人,活著在世上也是個禍害。”
黑白子的人品,他本就不恥。
若是人品好,他倒是可能不殺,甚至收為己用。
可是黑白子呢?
為了活著,就跟牆頭草一樣,哪裏厲害倒哪裏。
這種天生反骨的人,哪怕有移魂大法,也不敢保證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