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眾人看向朱槿的目光帶著憤怒、責備、恐懼,這下名聲恐怕要更加差了。
朱槿也是無奈,輕咳一聲,留下一些碎銀給豆腐攤的攤主便帶著人離開。
街市一番小波亂之後恢複正常,朱槿幾人走遠之後,她隨即停下吩咐道:“明翠、明花,你們先帶著東西回西苑吧,我和明柳還有其他事情!”
“是小姐!”兩人齊齊應聲,神色間露出一絲疑惑。
她們以前就是朱槿的丫鬟,小姐一向溫文爾雅,即便收了委屈也是自己承受,從刑場回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
兩人看著遠去的身影,悠悠一歎,也想不明白。
朱槿見跟在身邊的溥承頤一言不發,跟個悶葫蘆一樣:“喂,帶路!”
溥承頤走到前麵,見朱槿跟個沒事人一樣,提醒道:“司馬偉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朱槿並未在意,她做事情從不後悔,那種人不收拾他隻會得寸進尺,不過也確實有點麻煩,看了眼溥承頤,嘴角露出一抹狡黠:“你堂堂王爺還怕他區區侯爺不成?”
“此事與我無關,你的激將法對我無用!”溥承頤走在前麵,情緒平淡,不受朱槿的激將法,繼續說道,“提醒你,我們的合作前提是你的身份能讓我隱藏,如果前提沒有了,保你周全的要求也就不存在了!”
朱槿麵色一僵,這個男人竟然落井下石,恨得從牙口擠出幾個字:“真不是人!”
“你說什麼?”溥承頤耳尖,轉過身,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目光。
“咳,沒什麼,說王爺有原則,對你的敬佩之情猶如那滔滔江水……!”
溥承頤沒等她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留下朱槿一人在那念叨。
朱槿黑著臉追上去,竟然想著這個“詐屍”男會是暖男型,真是太天真了,老話說的好,男人若是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朱槿正想著怎麼應對之後司馬偉的問責,有些走神,猛地撞到前麵忽然停下來的溥承頤。
溥承頤看著朱槿,無奈地搖搖頭:“到了!”
朱槿回過神,眼前是一處便宜荒涼的小草屋。
屋內,滄海聽到外麵的動靜,警惕的走出來,見是朱槿和溥承頤,神色放鬆下來躬身行禮:“王爺、王妃,李老太在裏麵了!”
“沒被人發現吧?”溥承頤微微皺眉。
滄海搖搖頭,回道:“王爺放心,牢獄中是我親衛盯著。”
溥承頤聞言,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看向朱槿,一看到這個女人,心底莫名起火。冷聲道:“抓緊時間,將屍體私自運出牢獄已是嚴重違禁!”
“老古板!”朱槿呢喃罵了一聲,沒有搭理一旁黑著臉站著跟樹一樣的男人,自顧自的進屋。
李老太平躺在木床上,臉色蒼白,頭發粗糙雜亂,衣冠髒兮兮的。
朱槿幽幽歎息一聲,隨手將香囊取出,雖然打開過許多次,但內心還是忍不住的忐忑,這種事情想來還是太過不可思議。
唰!
眼前出現一片空曠的空間,滿目玲琅,全是屍體美容所需的用品。
朱槿也顧不上去思考科學邏輯,自己都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古代,哪還有什麼邏輯可言。
隨手取下調色盤,淺黃肉色油彩、眉毛筆、顏料、幾支畫筆、梳子等必用的一些工具。
前奏準備妥善,朱槿手中拿著調色盤,久違的感覺,陌生又熟悉。
在安靜的房間,內心平複下來,她取下畫筆緩緩在色盤上蘸取肉色油菜,輕輕在死者臉上塗抹。
動作越來越輕盈利索,幾分鍾時間,一張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頰變得有了生氣。
朱槿緊接著用木梳蘸上頭油修整死者的頭發,因為是老人,步驟簡單,並沒有去塗抹腮紅、口紅這類的,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
看著眼前安詳的老人,那臉上無法用化妝品遮掩的遺憾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