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同再次來到柴房,朱槿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地上的痕跡,剛剛被小黑子打斷。
欒彩音提著油燈跟在一旁,柴房四處堆滿柴火,隻有很小一個地方放下一張床。
不時飄來一絲難聞的異味,朱槿隨口問薩拉哈王子:“左賢王昨日來這裏時有看清屋內嗎?”
薩拉哈搖搖頭:“沒有,從外麵看進來一片漆黑,在下隻是喊一聲,沒人應便離開。”
朱槿猜想也是如此,她借著昏暗的油燈地麵的痕跡被人故意擦掉了,還發現一旁桌簷擦了一絲新鮮血跡,黃三三全身並沒有傷口,這極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沿著桌簷,平視桌麵,其他地方都很髒,隻有桌麵很幹淨。連碗筷都沒有收拾的黃三三不可能特地收拾桌麵,凶手為何要特地擦一遍桌子才離開?
朱槿的目光深深看了眼小黑和小德子,忽然說道:“你們兩個挽起褲腳讓我看一眼!”
兩人愣了一下,表現出不同的緊張。
溥承頤等人見朱槿看著桌麵發愣許久,終於有了反應,眾人目光紛紛看向兩名太監。
兩名太監緩緩挽起褲腳,小黑子的右腳發現明顯的擦上,傷口和桌子一模一樣。
朱槿頓時心中有數,沒提傷口的事情,轉而說道:“凶手與死者相識,他來到屋內,死者走到桌前想要給凶手倒杯茶水。凶手從背後捂住死者的口鼻。”
房間格外安靜,大家認真聽著朱槿分析,她看了眼神色慌張的小黑子。
繼續說道:“黃三三在掙紮中死去,地麵鞋尖的擦痕和死者鞋尖一模一樣。與皮膚留下的痕跡符合,是麵朝地麵死去,而在這過程中,凶手的腿腳擦到了桌子受了傷。”
眾人這才恍然,難怪剛剛朱槿讓兩名小太監挽褲腳,那就是說凶手就在這兩人裏麵。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誰的腳受傷,此刻小黑子的臉色已經徹底成了豬肝色。
“小黑子,你說聽黃三三提到薩拉哈王子要見他。可是王子並沒有提前派人過來通知,恐怕他自己都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朱槿直接質問。
小黑子此刻腦子一片空白,嚇得哪敢搭話。
朱槿替他回答道:“你是在柴房見到王子過來找黃三三的吧,便自以為是的編出謊言,殊不知漏洞百出。為了轉移我繼續查地上留下的痕跡,所以急忙將事情牽扯上薩拉哈王子。試圖轉移視線,結果也確實被你轉移了,你借著機會擦掉地上的痕跡。”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朱槿歎了一聲,“你是直接承認犯案,還是解釋一下我剛剛說的那幾個問題?”
小黑子緊張的臉上爬上一絲憤怒,慘烈一笑:“有什麼好解釋的,就是我殺的!”
津處懷這下徹底服了,原本一點思路都沒有的案子,朱槿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破了案。
薩拉哈眼底同樣露出一抹驚訝,隻從自己的幾句話便推出凶手在說謊,這個女人實在太聰明了。
溥承頤、滄海、欒彩音三人已經見識過幾次朱槿的破案厲害,內心依舊忍不住讚歎。
朱槿見他承認了犯案,倒是省了她的事,問道:“說說你為什麼殺人吧!你不是和死者關係比較近嗎?也沒有明顯矛。”
“沒有原因,我已經承認殺人了,直接把我抓起來吧。”小黑子似乎急著結束此事,什麼也不願意說。
朱槿微微皺了皺眉頭,若是一般案件破案就是結果。此案不一樣,死者三番兩次陷害她,現在死無對證,她更想通過小黑子知道背後的原因。
“是不是因為他陷害我兩次不成你的主子便讓你對他下殺手?”朱槿說出自己的猜想。
小黑子在昏暗中麵色變換一瞬,急忙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殺了他,因為他比我聰明,比我受大總管賞識!”
說著,情緒激動,眼眶憤怒的看向朱槿,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怪叫。
小黑子麵如死灰,拿起角落的柴刀,血紅著眼朝朱槿揮砍過去。
“小心!”幾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話音剛落,情急之下,眼看小黑子持刀猛衝過來,回過神時,津處懷、滄海的劍已經將他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