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年底,明天就要為薛張夫婦做婚車,還有布置婚禮現場花藝的部分,子衿提前兩天就從雲南預定了一大批鮮花。
婚禮前一天晚上,預定的花如期到了,子衿和店員阿花從晚上七點一直弄到晚上十一點,才把那些要用的花兒安置好。
子衿回到家洗漱完,休息了三個小時就又起來忙活了。其實,她隻是閉目養神而已,根本就沒有睡著。
淩晨三點的杭州很靜很靜,隻有路燈和寒風陪伴。子衿與薛淩晨重圓的所有幻想都將在今天結束,她開著車,看似平靜的臉上,內心卻波瀾起伏。今天她將親眼目睹那個曾經在她耳邊輕聲說愛她的那個男人娶另外一個女人為妻,而她卻無能為力挽回曾經失去的一切。一瞬間,她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她趕緊拭去眼淚,專心開車。
子衿來到花店,打開門,花店裏的花都在沉沉地睡著,一片亮光似乎吵醒了它們。花兒們抖動了一下花瓣,散花出陣陣花香,花房裏到處都洋溢著各種花香,子衿一個人忙碌了起來。
早上六點,要裝飾的花車都來了,阿花也來了。阿花把昨天晚上準備好的花都搬了出來,看見子衿做的這般認真和投入,撅著嘴說:“張虹那個刁婦每次來看圖都故意刁難你一番,要不我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子衿趕忙勸阻道:“今天是別人大喜的日子,你可別亂來啊!”
“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反正過了今天,以後就不用見她了,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子衿聽阿花這話,心中惴惴不安。
阿花知道子衿心善,但心裏仍然為子衿打抱不平。她心裏想:念念不忘前任的是薛淩晨,為什麼要把氣撒在自己老板的身上呢。阿花越想越生氣,表麵上答應了放過張虹一馬,但還是在心裏琢磨著鬼主意。
裝飾完花車,兩人各自回了家,阿花累得倒頭就睡,心事重重的子衿也熬不住睡著了。
下午兩點,子衿和阿花一同來到了蘭湖酒店。一進酒店大門,子衿就碰見了花嫁婚慶公司的劉總在指揮員工們幫運貨物進場。
劉向東是花嫁婚慶公司的合夥人之一,人人都叫他劉總。劉向東今年三十八歲,至今未娶,前額的頭發有些稀疏,估計再過幾年就會成為地中海。
劉向東身高和子衿差不多,單眼皮,看起來很憨實。這幾年,他憑借敢做敢拚的勁及自己的厚臉皮,在婚慶業混出了一些名氣,因此也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為了錢而倒追他,他看人看的明白,對那些隻圖錢財的女生拒之千裏,對她們的諂媚無動於衷。
劉向東第一次見子衿,就是在子衿花店,那時花嫁婚慶要拓展業務,由於內部員工技術有限,花藝部分常不能得到客戶的肯定和認同,所以他們到處尋找口碑好的花店合作。
劉向東當時和助理一同來到子衿花店,一進門,看見子衿一個人蹲在地上整理花,一束光通過透明的窗戶斜照子衿身上,給人一種清新脫俗之感,劉向東當時就動了心。
最後,劉向東不僅說服了子衿和他們合作,還對子衿展開了狂熱的追求。可是,他每次送東西給子衿,無論多昂貴或多稀罕,都被原封不動退回來。他約子衿去吃飯、逛街、看電影時,也都一一被子衿婉拒了。劉向東追了一段時間,依舊沒有半分機會,他就改變追求戰術,忽冷忽熱,想玩欲擒故縱,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這也讓他灰了心。
劉向東看見子衿和阿花一同走來,笑盈盈走上去打招呼:“衿衿,聽說你是這次婚禮策劃花藝的主要負責人?”
“是啊,東哥。新郎是我老同學,新娘硬要我給排檔期,我不好拒絕。實在不好意思啊,東哥,搶了你們風頭,還給你們添麻煩。”
“哪裏的話,我知道那新娘就是特意找你,想要刁難你的。況且你平時給我們介紹那麼多客人,我們是互利共贏,哪來添麻煩一說。”劉向東笑著說道。
“東哥,謝謝你的理解。我先去忙了,我們回頭聊。”
“好的。需要幫忙盡管說,別跟我客氣。”
“好,謝謝東哥。”子衿說著,一隻手提著一袋東西,另一隻手正要揮手與劉向東道別,劉向東卻搶過她手裏的東西,說:“你看,你跟我客氣吧,這麼重的一袋東西,我正在等你請求支援呢。”
“那就勞煩東哥你幫我提過去了。”子衿表現的有些許恭敬。
“小事一樁,客氣啥。”劉向東笑眯眯地說。
劉向東自己扛一大袋,子衿和阿花一起扛一袋,他們並肩往裏走。宴請廳裏可謂富麗堂皇,從宴席區到舞台,所有的東西都是嶄新的,而且都是精心設計過的。看到這些布置這麼用心,子衿的臉上出現了微妙,卻難以察覺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