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點點頭,緩緩站起身,才出了花廳就見院子裏站著一個身穿暗紅色勁裝的俏麗女子,簡單的綰出發髻,斜插雕花木簪,淡掃娥眉,一雙杏眸閃亮,見君清澤與林昕妤並肩而來,她抱拳行禮,聲音朗朗,“見過太子,見過林姑娘。”
君清澤嗯了一聲,點點頭,側頭對林昕妤笑道:“昕兒,她叫朱玉,以後就跟著你了。”
林昕妤瞪大眼,有些困惑的看向君清澤,很不能明白他為什麼要送給自己一個丫鬟,隻有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才有貼身丫鬟,而自己隻是一個捕頭的女兒,生活濟濟,自己也能搭理,根本就養不了侍女,也沒必要。
看出林昕妤眼底的猶豫,君清澤笑道:“朱玉武功很不錯,而且聰明伶俐,以後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也讓我放心一些。”
林昕妤微笑,對著君清澤彎腰行了個大禮,君清澤大驚,本想扶起林昕妤,但還是生生受了林昕妤一個大禮。
林昕妤緩緩起身,看向笑容淺淺的君清澤,感激的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一句話一出口,君清澤的笑容瞬間僵住,他盯著林昕妤平靜的眼眸,心不由一沉,林昕妤這句話是在提醒他,他與她之間的身份懸殊,他再也不是揚城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晴天,而是高貴的太子殿下,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君清澤感覺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疼,似乎他在失去些什麼,抬手想抓住林昕妤的手,抬手……隻是他的手懸在半空,林昕妤已經側身看向朱玉,朱玉拱手對林昕妤行禮,“奴婢,見過主子。”
君清澤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心空空的,有些難過。
林昕妤點點頭,抬步往外走,走了兩步,似想到什麼,轉頭對君清澤道:“晴天,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以後多多保重。”
君清澤搖頭一笑,對著林昕妤揮揮手,“昕兒,我隻做你一個人的晴天。”
林昕妤的心一顫,這句話分量很重,心裏也湧起一種不一樣的情愫,看向君清澤的眼神裏多了一抹感動。
曾經,她似乎也聽過類似的情話,隻是情話聽著久了,就變成沙,風一吹,什麼都沒有了。林昕妤想說,我不相信男人的情話與誓言,那些對我來說隻是謊言。隻是……君清澤說的不是情話,而是承諾。承諾代表著一個人的責任、一種義務、一份愛,承諾是無形的,也是無聲的,一諾值千金,有些人他會本能的完成著自己許下的承諾。
林昕妤的嘴角彎起,點了點頭,見林昕妤微笑,君清澤瞬間感覺如煙花炸開,世間最美好的不過如此,看到她笑,君清澤也跟著笑。
在君清澤依依不舍的眼神下,林昕妤與朱玉上了馬車,馬夫一揚馬鞭,馬車輪子咕嚕嚕的在地板上滾動著,轉眼揚起一陣灰塵,車子也漸行漸遠。
君清澤望著林昕妤馬車久久才收回視線,轉頭漫不經心的走著,怎麼辦啊,心裏一陣空落落的,他已經習慣每天醒來就能看到林昕妤,如今她醒了,也走了,他卻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皇宮鳳儀宮裏,皇後墨馥瑛端著一杯水慢慢品著,聽著跪在地上的侍女彙報太子宮裏的情況:“皇後娘娘,在太子宮裏躺了三年的那個姑娘醒了,醒來第二天就走了,太子殿下似乎很舍不得,一直送了她好久。”
墨馥瑛喝水的動作一頓,看起來她的澤兒跟那個姓林的丫頭感情很深啊,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坐在馬車裏的林昕妤也神情悶悶,坐在一旁的朱玉察言觀色,也不開口說話,挑起車窗簾子看向車外,還看到君清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馬車漸行漸遠,他身影也越來越小。
放下車簾,朱玉道:“主子,太子還在原地看您呢。”
林昕妤的視線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淡淡的嗯了一聲,她自然是知道的,若君清澤不在意自己,又怎會將半死不活的她留在太子宮照顧那麼久,每天人參湯藥不斷的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