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朱玉轉頭看向身邊若有所思的林昕妤,低低的問道:“小姐,禦王沒事了吧?”
林昕妤點點頭,當然沒事,就是感染小小的風寒,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君清禦隻是醉酒掉入河裏,身子因為酒精的作用發熱,而冰冷的河水衝淡他身上的暖意,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冰涼。等到她將君清禦救上岸,冰冷的身子被冷風一吹,汗毛顫栗,寒氣上身,這一路被人抬回客棧,風寒更甚。
見林昕妤點頭,朱玉提著的心稍安。
林昕妤的猜測很準,君清禦被人抬回客棧時,顧長風在房間裏等候多時,聽到樓梯裏的動靜,隨即傳來敲門聲,他一打開門就看到被人抬回來濕淋淋的君清禦,嘴巴張大,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顧長風眨眨眼,眼前的這位是那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君清禦嗎?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看著一群人將君清禦抬上床,顧長風拉住一個人問道。
路人道:“哦,他掉到河裏去了,還是個小姐看到了,讓我們幫著抬回來的。”
顧長風連連說了好幾句感謝的話,恭送幾人離開,這才轉身回到床邊,找了身衣服為君清禦換上,一邊換一邊抱怨,“堂堂禦王居然變得如此狼狽,我真是服了,也不知道慕四去哪了,怎麼沒跟在你身邊……”
敲門聲響起,外麵傳來一聲生硬的口吻,“有人嗎?”
顧長風跑去開門,見朱玉站在門口,不由好奇的挑高了眉,“這位姑娘找我有事?”說著撩了一把額前的碎發,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朱玉對天翻了個白眼,這男人有病啊?
朱玉將手裏的薑湯遞到顧長風麵前道:“我家小姐讓我送過來的,是我家小姐剛剛在河堤救了裏麵的公子,隻是我們是女子力氣小,扛不動他,就找來路人幫忙。她說那公子如果醒了,或者有什麼情況,都通知她一聲。”
顧長風接過碗說了聲謝,“謝謝,我提他謝過你家小姐。”見朱玉要走,他急忙叫住她道,“這位姑娘,敢問你家小姐怎麼稱呼?”至少要知道救命恩人名字,不然君清禦醒來問是誰救了他,他說不上來,可就遭殃了。
朱玉道:“我家小姐姓林。”來的時候,林昕妤就叮囑過她,簡單說個姓氏就好了。更何況女子的閨名,也不是誰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顧長風雙眸微閃,又是一個姓林的女子。他師妹也姓林,隻可惜這些年都沒能有機會遇見。
朱玉轉身離去,顧長風收回視線低頭看向手裏的薑湯笑著搖搖頭,轉身進房間,將薑湯全數給君清禦喂下,放下藥碗,取過一側的手帕為君清禦擦試嘴角,顧長風忍不住低估道:“你可真是好運,別人都是英雄救美,而你是美女救你,哈哈……”
一刻鍾後,慕四敲響客房門,顧長風拉長著臉開了門,一看是他頓時沒好氣道:“去哪回來的,你家主子出事了。”
慕四一驚,一臉蒼白的衝進房間,看到床上昏昏沉沉睡著的君清禦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殿下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長風關上門,才說:“聽幾個將他抬回來的人說落水裏去了,好在被一個女子所救。”
慕四有次吃驚,君清禦可是有功夫的,好端端的怎麼會掉進水裏?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事後責任也無濟於事,慕四撩起袍子就在君清禦床前跪下,大有他若不醒,他就不起來的意思。
顧長風找了個位置坐下,數落慕四幾句,慕四一直低頭懺悔,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話。
顧長風很懂得適可而止,見慕四還筆挺的跪著,他也不管了,來到君清禦身邊為他把起脈來,很不好的事,他已經高燒。
折騰一個晚上沒睡,直到破曉君清禦的燒才退去。
君清禦緩緩睜開有些沉重的雙眼,便看到坐在床沿靠著床幔睡著的顧長風微愣,原來是顧長風救了自己,原來他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夢見自己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站在橋頭,頭頂煙花璀璨,橋下有一抹憂傷悲寂的身影,他心裏一晃,也不知哪來的風,他一個措不及防從橋頭栽下,落入冰冷的河裏,河水肆意將她吞沒,他撲騰了好幾下,都沒能從河裏爬起來,他隻覺好累,身子越來越沉,就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耳邊傳來一個女子憂傷的說話聲,她說:“君清禦,我不會讓你死的……”
是誰在說話,會如此大膽的喊著自己的名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