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笑了笑,她可不是什麼真人能呼風喚雨,不過日觀天象猜了個大概,宜城的這一場瘟疫是鼠疫,表現為發熱、嚴重毒血症症狀、淋巴結腫大、肺炎、出血傾向等。鼠疫在世界曆史上曾有多次大流行,死者以千萬計,病死率極高。也是很難用藥救治那些已經感染上鼠疫的人。
前世,宜城的這場瘟疫延續了很久很久即使朝堂派出很多經驗豐富的禦醫過來依舊無濟於事,鼠疫的擴散弄得人心惶惶,周圍的村落裏的人居家逃亡,宜城也成了一座死城,最後還是有人提出放火燒城,將鼠疫用火燒之才得以控製住。
見林昕妤不說話,朱玉看向城中,那熊熊燃燒的火苗還在滂沱的大雨中不甘心的燃燒著,最後漸漸被熄滅,隻剩一縷青煙在大雨中嫋嫋升騰。
城外六裏處的營地裏,君清澤站在帳篷裏端著一杯熱茶看著屋外的大雨,四德在他身邊笑道:“太子殿下,您還是早點休息吧,這雨要下一晚上呢,等雨停了我們就趕路。”
君清澤轉頭看向他,“嗯,我知道了,你……還沒有昕兒的消息嗎?”
四德搖搖頭,心裏也在納悶一個十二歲不出門的小姑娘這是跑哪裏去了,害他家主子如此擔心。
君清澤的心一沉,最後搖搖手,示意四德下去。
四德領命退下,打著傘的四德出了帳篷,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有道身影閃過,眨眨眼,眼前依舊一片黑暗,是他的幻覺嗎?
君清澤來到桌前,拿起紙筆開始作畫,他的動作很快,畫紙上已然畫出一女子托腮端詳的樣子。君清澤放下筆,看著畫裏的女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四德來到巡視的侍衛身邊,問道:“有沒有發現周圍的異常?”
戴著鬥笠的侍衛聞言轉頭,“大人,沒什麼異常。”
四德鬆了口氣,看來的確是他剛剛老眼昏花看錯了,轉身回自己的帳篷。
第二天,天才微亮,林昕妤就推醒靠坐在她身邊的朱玉,朱玉本就睡眠很淺,立即睜開雙眼警覺的看向四周,她們還坐在昨晚避雨的大樹下,昨晚的一切似乎是一場噩夢,可看到不遠處的一片廢墟,她不得不認識請,這是事實。
朱玉站起身,扶林昕妤起來,“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林昕妤笑了笑,“去看看城裏還有多少人活著,那些病死的人讓他們就地火化了,將那些感染的人全部隔離起來。”
朱玉扯了扯嘴角道:“我們先去看看馬車把,或許裏麵的一些藥材還沒被大火吞噬,上麵還有些幹糧呢。”此時的她無比慶幸,那些男人隻是搶了她們的馬匹吃了,並沒有將她們馬車裏的藥糧一掃而空。
林昕妤也笑了笑,“的確,我應該感到慶幸的。”說著她轉頭看向城樓的方向,城樓上的兩個侍衛也正看向她們,眼裏帶著一絲疑惑。
林昕妤收回視線,帶著朱玉回到昨晚停放馬車的地方,馬車已經被翻到在地,裏麵的東西滾落一地,有些被雨水一衝全泡爛了,好在林昕妤事先讓她將衣服和一些貴重物品放在馬壁的櫃子裏,如今完好無缺。
兩人將馬車扶正,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朱玉拿出一口鍋來對林昕妤笑道:“小姐,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再幹活吧。”
林昕妤點點頭,幫著朱玉搭起一個簡易的灶台,從水井裏打了一桶水,朱玉看著林昕妤在木桶下麵鑽了個小孔倒上三層石沙和黑炭木,再將木桶放在鍋上,看著水一點點的從小孔落在鍋裏。
朱玉問:“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林昕妤笑道:“我在淨化水質,將水裏麵可能的雜質除去,待會你再大火燒之,就能將水裏麵的病菌一並殺死。”話音落,水也全部過濾到鍋裏,將木桶放下,林昕妤將板藍根與金銀花放入鍋中,讓朱玉開始燒水。
兩人正忙碌著,站著城牆上看守的侍衛甲再也安奈不住來到林昕妤身邊,好奇的往熱氣騰騰的鍋裏張望,“姑娘,你這燒的是什麼呀?”
林昕妤笑了笑,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很淺,加上戴了麵紗,侍衛根本看不到。
朱玉代林昕妤回答道:“當然是茶了,我們從昨晚來到這裏就沒喝茶了。”都快渴死了。
一個穿著布衣的小男孩從一間屋子裏探出腦袋來,深呼吸一口氣,緩步朝林昕妤所在的地方走去,“這位姐姐,你們在煮什麼呀,我母親病了,吃了你煮的這個,能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