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陽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於博遠,又看向將藥理說的頭頭是道的林昕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好。
李時珍曰:“生廣西南丹諸州番峒深山中,采根暴幹,黃黑色。團結物,狀略似白及;長者如老幹地黃,有節。味微甘而苦,頗似人參之味”。《本草綱目拾遺》說:“人參補氣第一,三七補血第一,為中藥之最珍貴者”。
林昕妤道:“於軍醫,我說的這些可都是有依有據的,醫術上卻是也這麼寫,難道您還要阻攔我用這個給將士們熬解暑湯嗎?”
於博遠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做吧。”說著擺擺手,他倒要看看韓夫子的這徒弟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實料。反正要是出了事,他便將所有責任推卸到那個小子身上,那小子背後的人可是韓夫子,他的名聲也會因此臭掉!
林昕妤自然不知道於博遠的這番心思,得到他的允許,他來到夥夫前,跟他交流了一番,在他們昨晚午膳後,就將鍋讓出來給她熬湯。
君清澤的視線掃過三三兩兩靠著樹休息的將士,停在一抹瘦小的背影上,因那人戴著帽子,及時轉頭也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真是的麵容,隻感覺那抹小小的背影很熟悉。
君清澤搖搖頭,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呢,這裏可是軍營,沒有女子的軍營,那個女子此時應該在驪山書院裏跟韓夫子一起研究藥草吧……
驪山書院,韓夫子的院子,院子裏搭起了帳篷,擺上了躺椅,韓夫子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望著帳頂念叨著:“那個臭丫頭到現在還沒回來,看來已經順利踏上征途了……唉,那丫頭走了還真是冷清了不少,再也沒有人給我做下午點心,吃不得冰鎮楊梅湯,也吃不到油炸蟬蛹了,隻剩下我這孤家寡人肚子念叨了……唉……”
伴隨著韓夫子悠長的歎息聲,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韓夫子挑挑眉,豎耳傾聽一會,的確是有人在敲他家院子門。
難道是那丫頭回來了?
韓夫子急匆匆的跑去開門,急切的說的:“丫頭啊,是不是沒成功啊,我就說嘛,凡是不要強求,還是乖乖待在我身邊跟我一起抓抓蟬蛹,偶爾翻翻醫書好……”待看清麵前站著的是身穿華麗紫衣,風度翩翩的君清禦,韓夫子的表情一瞬間凝滯,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停頓了片刻,這才抽了抽嘴角笑道,“禦王殿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被不待見了,君清禦的表情並沒有太尷尬,揚唇笑了笑,“本王是來找林氏女的。”在外人麵前,君清禦改的稱呼,將林昕妤喚成林氏女,不想別人聽出他對林昕妤的在意。
原來是來找他家寶貝徒弟的?韓夫子眯起眼上下打量麵前的少年,眼神裏帶著審視,這禦王來找林昕妤會是什麼事?跟林昕妤說走就走非要跟隨大軍去西北有關係嗎?
腦海裏浮現林昕妤說的話:“師父,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聽說西北的軍營裏缺少軍醫,我這樣自然是當不了軍醫的,但我可以去當藥童給那些軍醫打打下手,我想實踐學習,而不是跟著師父一直呆在這方院子裏看著一寸天地,師父,我知道軍營裏不得有女子進入,我會女扮男裝,保證讓那些人看不出我是個女子來,師父……隻有你能幫我弄到一個假身份,通過第一關。”
“師父,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平安回來的,我可不是去前線,所以不會麵對上野蠻的外敵,師父,要是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我的家人或者有人來找我,希望你幫我圓個慌,我不想那些為此擔心我的安危。”
思緒回歸現實,韓夫子道:“昕妤不在這裏,她采藥去了,去了有些遠,所以,今天是回不來的。”
君清禦皺起眉頭,“她一個人去哪裏采藥?她若遇到豺狼虎豹怎麼辦,若是回不來怎麼辦,你是她師父啊,你怎麼讓她一個女孩子冒這樣的危險?”
韓夫子看著麵前神情激動的君清禦,“殿下,那是我徒弟,她的安危我自然擔心,不用你來提醒。”說完抬手將門重重關上。
望著麵前緊閉的院門,君清禦暴怒的想踢門,但裏麵那個人是韓夫子,他是個神醫,若是得罪了,可不好。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夫,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平平安安沒有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