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仰星被迫起了個大早,在南夫人的目送下坐上前往南辰集團的車。
南父看著自家傻兒子沒骨頭的坐相,恨鐵不成鋼道:“你以後至少每個星期到公司逛一圈,知道嗎?”
南仰星配合點頭,乖乖應下:“知道了。”
溫思淼日常充當背景板,但目光一直或有若無的落在南仰星身上,隱藏著細微的探究。
和他的重生比起來,屬於南仰星的軀體裏住一個外來小鬼並非令人無法接受。
現下關於這個小鬼的目的,這個小鬼知道些什麼……全都不得而知。按照昨日的試探,現在的這個南仰星似乎知曉上一世曾發生過的事,但也有不夠完整……這體現在對他的態度上。
誰會把瘋子當成可憐蟲?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南仰星被盯了半天,茫然地摸摸臉。
溫思淼收回視線:“你和以前不太一樣。”
話一說出口,便看到南仰星略顯驚慌的望過來,又迅速垂下眼皮,連那雙總是豔麗含情的桃花眼都被眼睫迅速掩住,滿是防禦,殷紅飽滿的唇瓣抿了又抿,糾結的吐出字眼:“哪裏不一樣?”
南父沒注意到兩人微妙的對視,隻聽見談話。
他也多少調查過一點溫思淼的背景,自然知道自家兒子做過的蠢事:“星星是個好孩子,隻是比較容易被帶壞。”
溫思淼淡淡道:“嗯,他很好。”
雖然被誇,但南仰星完全沒感覺開心,眉毛都要糾結到一起,他最近確實太鬆懈了。
不一會兒到了集團樓下,南父先行下車,南仰星緊跟其後卻聽到身後聲音響起:“人總是會變的。”
南仰星驀然回首,不明白溫思淼這話的含義。
溫思淼慢悠悠的補充:“所以改變一下也沒什麼。”
南仰星扭過頭,沒能讀懂其中含義,含糊過去:“大概……”
如果永遠無法離開,他也沒打算戴著原主的麵具過一輩子。
南辰公司氛圍挺不錯的,哪怕是麵對每日屁事不幹的‘小太子’也都麵帶微笑的打招呼,非常遵循職場法則。這讓南仰星心理壓力減輕不少,畢竟這比他預想中大家見了都躲著走的場麵好上一萬倍。
南父已經去處理他堆積的文件,任由南仰星在公司大樓四處遊蕩。
假如可以選擇,南仰星也不想,可他壓根就不知道原主擔任什麼職位,也沒人催促他幹活,最後隻能提議:“要不我們去茶水間喝點東西?”
溫思淼偏過頭:“好啊,你知道茶水間在哪兒?”
南仰星還真不知道,於是他反悔:“我們還是去幹點正事吧。”
碰巧,瞌睡了有人主動遞枕頭。
“南仰星,怎麼不去你的辦公室?”
南仰星愣愣的看著朝他走過來的人,並沒有穿職場中最為專業的黑西裝,而是偏休閑風的白色風衣,瞧著是柔和的,但偏偏冷著臉,很是不苟言笑的嚴厲模樣。
充滿古怪的違和。
“沒來得及。”南仰星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路過的員工衝二人打招呼:“宋總監,南經理好。”
前後兩世都剛進入大學的南仰星思考了一下,二人職務到底誰在上麵,還沒理順,那位宋總監已經走到他身邊,將他手裏抱著的東西接過:“走吧。”
視線從未轉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南仰星老實跟在後麵,因為不知道目的地,於是有意識的落後一點,卻總不能如意,前前後後折騰幾次,按捺不住:“不用管我,你走前麵就行。”
“好。”
沒有過多疑問,在轉過身後加快速度。
南仰星有些不適,眼前這姓宋的一看就不是逆來順受的類型,這樣的順從就像是這人身上不合適的休閑風衣,透露著明晃晃的格格不入。
想起昨晚原主父親提過的宋青書,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人。
不過想再多也沒用,以不變應萬變,客氣一些是不會出錯的。
“最近為什麼不來?”
正當南仰星準備沉默到底時,走在前麵的人再次開口。
“去上課了。”
“上課?”
這反問讓南仰星不理解:“嗯。”
終於到達辦公室,南仰星正打算客氣道謝將宋青書送走,身後的溫思淼突然有了存在感。
“我走了。”
南仰星將人拉住,不自覺放軟語氣:“你和我一起走,很快的,不會用很長時間。”
宋青書看向被自己全然無視的‘背景板’,不自覺眯了眯眼,充滿審視:“這是誰?”
南仰星拉人的動作一頓:“我同學,現在借住在我家。”
很普通的一句介紹卻讓宋青書瞬間沉下臉色,像是終於壓抑不住怒火,眉宇緊皺:“這就是你找的替代品?”
南仰星哪裏敢說話。
“有什麼話就說。”宋青書陰沉著臉,語言中滿是敵對的嫌惡,“我穿了你讓我穿的衣服,也沒有去南叔麵前揭穿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南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