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芊揚邁步走進去的時候,宗子燁臨窗而立的渾然天成的優雅背影看得顧芊揚微怔了一下,心中泛上一抹熟悉的感覺,似乎記憶中曾有一個背影與宗子燁此刻的背影剛好重合。

片刻的失神後,顧芊揚上前緩緩開了口,“二皇子,找芊揚何事?”

宗子燁轉過身體,眼波略轉,這雙犀利的眼睛似乎能夠洞悉她的一切,看得她呆了幾秒。

“芊揚,崔舒雅已經瘋了,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顧芊揚鳳眸略抬,讀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說,她顧芊揚在崔府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謝過二皇子,芊揚確實有一事勞煩二皇子。”

顧芊揚有求於他,突然捕捉到的這一信息讓宗子燁原本淡然無波的眼眸泛起了亮光,三年的鬥轉星移,日月突變之後,他內心深處所奢求的,不過是能夠為她披荊斬棘而已。

顧芊揚知道,有個掌權的人來做這件事情,會事半功倍。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二皇子宗子燁列舉了崔尚書的多條罪狀,尤其是他侮辱良家婦女一事,崔尚書負隅頑抗,直到宗子燁遞交了百名受害者聯名列舉崔尚書惡行的簽名狀,龍顏大怒,將崔尚書滿門抄斬,次日午時刑場斬首示眾。

隻是宗子燁遞呈證據彈劾崔尚書的時候,宗子堯的臉上也陰沉了好久,很顯然,宗子燁是在助顧芊揚一臂之力,隻是,為什麼是他?

次日巳時,崔家人囚衣加身,四肢鐵鏈捆綁,關在囚車裏遊街示眾。

“崔尚書淩辱良家婦女,欺君罔上,罪大惡極,午時三刻斬首示眾!”負責押解的太監高聲宣讀著聖旨。

崔尚書的惡行被昭告天下,百姓怒不可遏,從街東到街西的寬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們紛紛發泄著自己的怒意,他們將手頭的全部東西砸向崔尚書一家人的頭上,嘴裏謾罵著他“衣冠禽獸”,不出片刻,崔尚書的額頭已經出了血,一切發生得太快太早,崔尚書遲遲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如何得罪了二皇子,他的秘密又是如何被人發現並且找來了證據?

“崔舒雅出事了!”

“快看,怎麼回事?”

“怎麼流了那麼多血?”

人群中有人尖叫呼喊,眾人尋著聲看向了崔舒雅,發現崔舒雅臉色蒼白倒了下去,身下留了一灘血跡。

“都讓開,都讓開,我是大夫!”一個老者穿過人群來到了崔舒雅的身邊,給她把脈診斷,須臾後,老者緩緩開口:“崔舒雅小產了。”

人群中頓時噓聲一片,眾所皆知,崔舒雅並未出嫁,在婚前就失了貞節,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指了出來,對於女子來說,這是莫大的屈辱。隻是,瘋癲的崔舒雅已經不在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尖利的女人笑聲斷斷續續傳來,是崔夫人。

崔夫人的發髻已亂,淩亂的頭發披散下來,嘴角滲著斑斑血跡,笑得驚悚恐怖。

“哈哈,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崔尚書啊,我的良人啊,你做的都是什麼禽獸事,害了那麼多人,現在竟然連舒雅都不放過,哈哈!”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崔舒雅腹中的孩子是崔尚書的,崔府竟然會發生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