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之內,顧芊揚的傷勢在逃亡中逐漸加重,本就在皇宮落水之後身體就染了風寒,跟痕月等人糾纏一番之後已經嚴重體力不支,這次又奔波了許久,她實在撐不下去了。

“阿堯,累了……”

“芊芊,再堅持一下。”

顧芊揚逐漸在宗子堯的懷中失去了意識……

顧芊揚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僻靜的山洞裏,柴火還在燃燒著,隻是火光越來越暗,試圖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忽然肩膀傳來一陣銳痛,她扭頭看去,發現左肩的傷口已經清理幹淨了,塗著一些粉末狀的創傷藥,傷口處甚感清涼,想必是塗了價值不菲的靈藥。

顧芊揚這才注意到身上蓋著的是宗子堯帶血的披風。

“對了,阿堯呢?”

顧芊揚起身在洞中四處找了找,卻沒有發現人影,剛剛走出兩步就看到了宗子堯躺在了洞口,身體仰臥,身上散著一些幹草。

“阿堯,你怎麼樣了?”她晃了晃他的身體,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洞口外若隱若現的暗淡星光夾雜著深秋時節的潮寒之氣,顧芊揚憂心忡忡,宗子堯在洞口睡了這麼久別著涼了,顧芊揚暗想著,便將他扶了起來,艱難地挪動著他健碩的身體將其拽到了洞內。

顧芊揚添了些幹柴,摸了摸宗子堯發熱的額頭,突然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才意識到宗子堯還帶傷在身,顧芊揚跪下來將宗子堯翻身過來,後背怵目驚心的傷口此刻腥紅潰爛,黏連著泥土碎石……

“阿堯,你醒醒……我不知道怎麼辦了。”顧芊揚搖了搖宗子堯,從他懷中掉出一個白瓷瓶,顧芊揚打開聞了一下,嗅到了跟她肩膀處吻合的氣味,原來,是他將藥都塗在了她的傷口了,結果自己的傷口卻潰爛彌深。

“笨蛋!你給自己留一點也好啊!”顧芊揚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將宗子堯的上衣褪了下去,黑紅的傷口與周邊完好的皮肉形成了鮮明對比。

“阿堯高燒不止,現在還昏迷著,會不會……”顧芊揚憂心如焚,突然靈機一動,從發髻上取下一根金製釵子,在跳躍的火苗上過了過火,開始清理宗子堯的傷口,同時動手嚐試將他背後的腐肉剔了下來。

傷口清理得已近乎幹淨,隻是沒有藥,宗子堯的傷勢還會繼續發展,顧芊揚急得原地打轉,卻忽然瞥見一抹雪白色。

顧芊揚定睛一看,竟然是她救治的那隻腿部受了傷的小白狐,白狐烏黑圓溜的眼睛盯著她,毛茸茸的尾巴搖了搖,轉身朝外跑去。

顧芊揚心中好奇,便跟了上去。

白狐帶領顧芊揚來到一個枯木樁旁邊,顧芊揚在附近仔細打量一番,看到一個枯木洞裏,放著一個灰藍色包裹。

顧芊揚伸手將其拽出來,打開看到了裏麵的各種傷藥,看起來已經年份遠久了,顧芊揚猜想,想必是之前有人留在了山穀裏,然後被這個小狐狸拖到了這裏。

顧芊揚將傷藥帶回了山洞,憑著直覺給宗子堯塗抹了一番,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宗子堯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

宗子堯的身體散著涼意,顧芊揚緊緊抱著他,卻又時刻小心他的傷口。漸漸在他身邊安心睡著了,通體雪白的小白狐蜷縮在了二人中間,隨著顧芊揚靜靜睡去。

顧芊揚感覺臉上發癢,她睡眼惺忪,咧嘴一笑:“小狐狸,別動,來我懷裏。”說完便感到自己貼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上。

顧芊揚立刻睜眼,宗子堯的俊顏就在咫尺之間,他回了她一個妖嬈魅惑的笑容。

顧芊揚感歎,習舞之人確實與眾不同,昨日裏還是氣若遊絲的在鬼門關徘徊的人,今日就這麼生龍活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