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離離開之後,輾轉去了徐府西側偏院,意圖將洛雲汐的情況仔細探聽一下,卻一個不小心銀發被風吹起,意外將自己暴露了出來,天殘眼急迅速捕捉到,加之沐王懷疑是西宜人從中作梗,天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二皇子,拜托你看好王妃,我去追!”
說罷,天殘發起輕功朝著修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花涼正四處張望,看見修離迅速從後院穿了出來,“修離你怎麼這麼慌張?”剛剛說完便被修離攔腰抱起,逃了出去。
天殘的追擊毫無意外地引起了侍衛的注意,侍衛緊跟天殘之後,朝著修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修離,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追?”
“你閉嘴,少說話!”修離加快了步伐,雖然硬碰硬他也有幾率勝,但是他害怕花涼會受傷,更害怕莊曦亭會突然出現,毀掉他與花涼的相處機會。
一群侍衛窮追猛擊,修離帶著花涼體力明顯不支,很快就被重重包圍,刀劍無眼,朝他們二人狠狠刺來,修離將花涼護在身側,以一人之力去麵對眾侍衛的攻擊。
他時而嬉笑,時而嚴肅,當他們意圖襲擊他的時候,他才會憤怒。
花涼感覺到自己的腰身被修離緊緊環住,身邊分明是危險重重,她卻感到安然自若,她偶然抬眸,就看上修離的側臉滲出涔涔細汗,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指,輕輕給他擦拭了下去,動作雖輕,修離也察覺到自己臉頰柔滑的觸感,低頭忽然就對上了她憐惜的雙眼,眼波清澈,分外迷人。原來隻要護好她,冷酷無情的莊曦亭就不會出現。
“美人,你在心疼?”修離滿臉壞笑。
“你……”,他玩世不恭的樣子讓花涼莫名地害羞起來,正欲推開他,發現修離的樣子怪異,臉上表情似乎很痛苦,“修離你怎麼了?”
再低頭發現修離的腿上已經被砍了一刀,修離臉一沉,單手將花涼的眼蒙了起來,溫柔的男聲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別看啊……”他要速戰速決了,為了她一個數日難遇的眼神,他也絕對不能讓莊曦亭出來。
花涼什麼也看不到,卻聽到耳邊不斷的打鬥聲,喊叫聲,以及一具具屍體的倒地聲音。
再睜開眼時,修離已經帶她逃到了較為安全的草叢裏,花涼看得清楚,他的小腿還在流著血。
“出血這麼嚴重,你先坐下,我給你包紮一下。”花涼拉著他的衣袖將他按坐在草叢裏。
“你想幹什麼?我可是守身如玉的西宜皇子?”修離故意做出一個驚慌害怕的表情,仿佛眼前的女子會將他抽筋扒皮一樣。
似雪的白發,俊朗的容顏,無害的淺笑,都讓花涼感覺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昔日那個令她避之不及的修離二皇子,他對其他人心狠手辣,可是對她,他為了保護她,即使受傷也無所謂,這個男人……
花涼的心中有些異樣,壓抑住內心深處的波動,若無其事地給他包紮了起來……
徐府之內,洛雲汐的睫毛動了動,轉而皺起了眉頭,隨後大汗淋漓,她的眼前是一副驚人的畫麵:
一群穿著異常的士兵四處搜查,她躲在密不透風的赤色石牆縫隙中,身邊一個男子緊緊抱著她,她緊張地回過頭去,卻隻看到一張模糊的人臉。
轉而又是一陣天雷滾滾,她看到自己被圍困在冰層之上,四處是逐漸裂開的縫隙,她的眼神滿是驚慌無助,冰層之外,她看到一個男人在拚命嘶吼,並且朝她奔跑而來,同樣,她始終看不清那張臉;
畫麵一轉,春光怡人,和煦溫暖,桃花飄飄,她笑得歡樂明媚無憂無慮,她的臉上還是那樣稚嫩,突然身後一雙大手抱上了她,她轉頭後就對上一雙深情的眸子,他對她說,“雲汐,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播放,她看到了許多與她有關的記憶,陌生卻又真切,每一個畫麵裏都有她,可是她卻不記得,那般真切的回憶她看得會痛心流淚,她記不住,看不清那張模糊的臉,但是她可以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深情,還有他在她耳邊說得情意綿綿的話語,字字清晰。
躺在床上的洛雲汐的臉上開始舒緩了下來,雙拳緊握,可以看出來她的緊張與迷惘,突然腦海裏又出現了一幕,她看見自己趴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昏迷中聽到了男人的說話聲音:“皇上,隻要你讓我將她送出宮去救治,我便永生待在禁玄宮,再不逃走。”
“你妄想,朕怎麼會信你!你背上的女人已經死了!掉落冰層之下一天一夜,五髒六腑已裂,經脈俱損,你根本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