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澤冷厲的臉上覆上一層寒霜,保持著緘默,審視眼前的主治醫師向福生,銳利的眼神裏有探究,更多的是戒備。
“厲先生……怎麼……隻有您一個人來……”向醫生努力露出和平時一樣親熱的笑容,可是臉比才打過肉毒杆菌的女明星還要僵硬,那硬生生扯出的笑容比鬼笑還恐怖。
他也發現這個樣子有些古怪,於是搓了搓手,不再勉強的笑,而是客氣的走過去詢問,“冷大少和小少爺呢?上次不是說好,冷大少這幾天會帶小少爺一起來小少爺的奶奶?”
厲雲澤警惕的冷冷看向他,開口問,“冷夫人在哪裏?”
向醫生不安的避開他太過威懾力的眼神,支支吾吾的回答,“冷夫人剛剛服下藥,正在房間裏休息。您要是想探望她的話,我現在給您簡單的辦手續,您隻要簽個字,我,我就帶您立刻去見她。”
這個回答挑不出毛病,和平時一樣的按程序走,但是厲雲澤內心的危機感卻是強烈到極點,越發清楚的可以肯定,這裏絕對有問題!
“帶路。”厲雲澤冷聲命令。
餘光掃過周圍的房間,和往日的熱鬧場麵不同,全部是清一色的緊閉房門,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像是一座座空墳,有種滲人的冷寂。
向醫生感覺到他在看周圍的房門,不由得幹笑著解釋,“厲先生,您也知道,這座療養院原來加上冷夫人一共也就隻住了三位大人物的親人。不過,上個月開始,冷夫人的情況開始每況愈下,有時候打鎮定劑都沒有用,經常在半夜的時候爬起來要找冷少爺。如果製止她不允許她出門,冷夫人就像得了狂犬病的病人一樣開始不由分說的咬人,醫院裏有幾位護士都被咬傷。”
這番話說得格外嫻熟,像是演練過無數遍一樣,和之前的那句話痛同樣都是無懈可擊。
厲雲澤眼底神色變了又變,沒有接腔,而是將手插入褲兜,握緊了掌心的匕首,警惕的做好準備。
向福生見他不信,不由得誇張的歎了一口氣,“很冷清,是不是?”
他一邊繼續緩步帶路,一邊無奈的繼續解釋,“您也知道,能夠有資格住進這所療養院的,都是有背景的富貴人物,多多少少也是和冷老爺有關係的。”
“隻是,冷夫人一直這樣半夜折騰得人仰馬翻,時間久了,那幾位也就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裏。其實也能夠理解,一個療養院,整日得不到寧靜,算什麼療養院呢。”
“所以,就在上個星期,療養院的老人全部都搬出去,如今整個療養院就隻剩下冷夫人一個人。這麼大的療養院,四五十個護士還有二十多個護工,都留下照顧冷夫人一個人,就連冷老爺都覺得有些太過鋪張,所以前幾天也打了電話來,解散了大半用不上的人,隻留下我和兩個護士,在這裏照顧冷夫人。”
厲雲澤還是一個字沒有說,雖然空氣中混雜了許多消毒水的刺鼻氣息,但是多年來的曆練,讓厲雲澤對於血腥的敏銳,遠遠超出任何其他的味道。一路走來,血腥氣沒有減輕反而更濃烈,到底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