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難得有這樣閑聊的時候,又是在這樣夜晚寂靜的校園湖畔。
卸下平日裏的戒備,關筱喬竟然覺得心頭微微一動。
自打她出獄之後,周圍太多質疑嘲諷的聲音,從來沒有人問過她以後是如何打算的。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太過長久的事情仿佛與自己無關一樣。
“天下之大,哪都可以。”
她勉強笑了笑。
如果連從小生活的京城都沒有她可留戀的,旁的任何地方對她來說意義也都是一樣的,不過就是個落腳安身的地方而已。
郗天祁好似很有興趣地,“哪兒都可以?”
他將攬著她的手臂給鬆開,換做側身與她對視的姿態,好似認認真真地,“那不如咱們一起?”
關筱喬愣了愣,“六爺去哪兒?”
“天涯海角,都有可能。”
她忍不住笑了,“這我可不答應。”
在郗天祁還來不及開口問她的時候,先一步回答,“這種天涯海角哪兒都跟著一起去的,是得跟自己的丈夫。”
“我不就是你的丈夫?”
“對,六爺現在是。”以後,可就不是了。
空氣仿佛有一瞬間的沉默,郗天祁頓了一下,伸手又重新將她攬進懷裏,低沉的語氣辨不出什麼情緒。
“現在是,就夠了。”
夜空中一輪彎月朦朧,一如關筱喬此刻茫然而又未知的一顆心……
郗庭瑞拿著望遠鏡,看著對麵隻亮燈卻明顯沒人在的房間,目光陰鷙而又森冷。
好一會才放下望遠鏡,拿起一旁不知響了多少遍的手機。
“什麼事?”他一接起就幾乎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庭瑞,你傷好些了沒?”唐詩語捏著柔軟的聲音,小心翼翼中帶了幾分遲疑,“我……我想去找你。”
“才幾天沒見,這麼快又寂寞了?”
郗庭瑞勾了勾嘴角,露出一臉的不屑。
“庭瑞……”唐詩語忍不住嗔怪一聲,聲音卻愈發嗲了幾分,“人家找你,真的是有些事情……”
郗庭瑞抬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一臉的漫不經心,“老地方等著。”
說完就將電話給掛斷,不忘又拿起望遠鏡朝對麵看了一眼。
關筱喬和郗天祁,仍舊還沒有回來。
下了樓,家裏的司機見他要出去,連忙上前,“二少,您手受了傷,我送你。”
郗庭瑞看了眼仍舊被繃帶掛在胸前的胳膊,臉上閃過一道陰冷,“不用了。”
“可是您的手……”
“本少的胳膊受了傷,又不是廢了!”他突然低吼了一聲,“滾一邊去!”
郗庭瑞心情不佳,又加上隻有一隻手能開車,所以一路上開的很不順暢,好幾次急刹急停險些跟人追尾,又闖了三個紅燈。才到酒店門口又發現車裏竟然沒油了,直接忿然跳了下去,將堵在門口的車交給工作人員處理。
房間裏,唐詩語果然已經在等著他了。
身上隻穿著了件他的白襯衫,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披散著頭發,風情萬種。
見他進門,笑著直朝他走來,“庭瑞。”
說著伸手就想朝他的身上攀。
卻被郗庭瑞及時捉住了手。
然後不等她反應過來,直接將她一把推向了旁邊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