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印桐尷尬的一時間連解釋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隻那麼順著護士長的目光,看向走進病房的人,臉上說不清是在等待還是在期待些什麼。
其實護士長說的,也是安印桐心裏一直想要確認的。
霍宇琛看見護士長在房間裏,倒是沒顯得意外,反而是禮貌地一笑。
“你這麼笑是怎麼回事,我問你話呢?”護士長有些急切道。
“護士長還想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有些似是而非,並沒有直接作答。
安印桐臉上的神色微微斂了一下。
剛想要說些什麼,打斷這接下來會被他否認的尷尬,見霍宇琛已經徑直朝她床前走來,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
“是同事,也是戀人的關係,還不夠嗎?”
說話間目光始終放在她的身上,溫和繾綣的眼神,讓安印桐整顆心都好似融化了。
“我就說嘛……”
護士長的猜想被確認,立馬激動的滿臉是笑,“還是得直接問霍醫生,安醫生到底女孩子臉皮薄,竟然還一直不肯承認……哎呀瞧我這光替你們開心了,安醫生的檢查一切都很正常。當然這也都是霍醫生手術的好,照顧的好……”
她後麵又叨叨叨說了一大堆話,可安印桐什麼也沒聽進去,一顆心仿佛早就被霍宇琛的簡單一句話給徹底放飛了。
他說,他們是同事,也是戀人。
這是這麼久以來,霍宇琛頭一次這麼坦蕩地當著旁人的麵,承認他們之間的戀人關係。
她都不知道後來護士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隻知道霍宇琛就這麼一直坐在她的跟前,整個身子朝她傾斜著。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
他看著她愣愣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安印桐眨了眨眼,“什麼表情?”
“不太情願。”
她怎麼會不太情願?連忙搖了搖頭要否定,突然再次被他將手給攥住。
“印桐。”
霍宇琛看著她,幽深清冷的眉眼間幾分鄭重,她立刻瞪大了雙眼認真聽。
“我這個人,打小家庭就不圓滿,見慣人情冷暖,無奈與離別。習慣了孤身一人,獨來獨往,也從不與人過分親近。所以從前,讓你受了許多的委屈。”
安印桐下意識咬緊了嘴唇,心底的每根神經一時間都好似痙攣了起來。
從前那些默默守在他身邊,卻遭受漠視的時光,仿佛一瞬間齊上心頭。
那些長久的,小心翼翼而又絕望的時光,此刻突然顯得那般的濃烈起來。
她搖了搖頭,一邊否認,一邊卻又濕了眼眶。
一廂情願裏的委屈或不委屈,其實沒有任何的界限。
他不愛你時,你再多的委屈,都是活該。
“印桐,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其實,並不如你想象中的那麼好,甚至,一度不曾看到你的存在……我很遺憾,枉費了那麼多可以了解你的時光,卻也很慶幸,一切都還並不算晚……”
他低頭,輕吻了吻握在掌心的她的手背,“印桐,這世間,每一天都在發生各種悲歡離合,生離或是死別……我不想再錯過任何人,尤其是你。”
微涼的薄唇深情地落在她的手背上,那樣的令人清醒而又沉淪。
他們都是醫生,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看得比誰都多,也都要明白。
安印桐蒼白的嘴唇微微顫了兩下,眼眶的淚水終是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霍宇琛這是向她表白,不是從前那種似是而非的曖昧,而是鄭重其事地,向她表白。
好似所有的不確定,一瞬間全部消散,她終於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屬於對自己的情感上的肯定。
“我願意錯過任何人,除了你。”
不再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她看著眼前深情而又溫和的男人,目光堅定地說道。
……
“乖女兒,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謝麗雲興衝衝地一把推開唐詩語的房門。
唐詩語人還躺在床上睡覺,整個人頹頹的,顯得煩躁而又無奈,“媽,有事說事,不要繞彎子好不好?”
自打謝麗雲出了這趟車禍之後,唐詩語就發現她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也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就覺得她說話行事總是一副神叨叨的模樣,還特別容易發脾氣,總之一點也不討人喜。
“哎喲誰跟你繞彎子?你這整天待在家裏睡大覺,給你透露點新聞都不領情麼?”
“領領領……你說吧,哦,先說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郗天祁和關筱喬那小賤人都還活著,安然無恙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