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庭瑞才剛歇下沒一會,病房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剛在這邊發過脾氣的莊敬秋一臉陰沉沉地走進來,徑直到他的床前,二話不說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子。
“郗庭瑞!”
一雙眼因為憤怒而瞪的大大的,莊敬秋一把將他給從床上拎了起來。
郗庭瑞下意識掙紮了兩下,莊敬秋突然手一鬆,整個人砰地一聲摔回床上。
郗庭瑞摔得露出一臉的痛苦之色,“咳咳……莊部長這是,想要打死我才為算嗎?”
莊敬秋護短,打從得知莊卿柔摔下階梯的事情,是與他有關後,就徹底翻了臉,對他動手也不下兩回了。
而且還一次比一次不客氣。
“你說對了,我是真的想打死你這個混蛋才為算的!”
莊敬秋指著床上的人,氣得咬牙切齒,“你給我起來!”
郗庭瑞朝他看了眼,不明白他的意思,隻以為他是想換個方便的姿勢再次動手,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我說了,我不是有意推的她……”
放在平日裏,一個莊敬秋他才不會懼怕分毫,畢竟動起手來,他也未必不是莊敬秋的對手。
但是眼下畢竟他已經負傷住院,而且莊敬秋可以仗勢欺人,自己不動手還有別人替他動手,想著心裏不免還是有些沒底的。
莊敬秋直接再次將他一把揪起來。
“你跟我過來!”
他將郗庭瑞拽下床,強行拽了就走。
“莊部長……莊部長……”
郗庭瑞被拽的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半路上鞋子還掉了一隻,都沒敢停下來去穿,也沒法停下來。
整個人一片慌亂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莊敬秋給拖進了隔壁的病房裏。
莊卿柔已經醒了,頭上裹著繃帶,臉和他一樣,也有些青紫,不過要明顯地輕一些。畢竟是無意蹭到的傷,可比他這滿臉都是被揍的要好多了。
莊卿柔坐在病床上,盯著這麼闖進來的人,滿眼是驚恐的模樣。
郗庭瑞倒是覺得心頭一鬆,她人已經醒過來了,說明問題也不算是太大。
果然莊敬秋看見莊卿柔,態度立馬溫和了許多,“卿柔,你看……”
“他是誰?”莊卿柔問道,一臉的疑惑。
郗庭瑞愣了愣,下意識朝莊敬秋看了眼。
莊敬秋此時的眼神是恨不得將他給生吞活剝了才好,可對著莊卿柔時卻又明顯地克製著情緒,“你也……不記得他了麼?”
莊卿柔盯著郗庭瑞看了看,蒼白的臉上一雙大眼裏滿是陌生。然後,又茫然地看了看莊敬秋。
一旁邊守床的莊夫人突然捂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莊卿柔失憶了!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郗庭瑞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他哆哆嗦嗦地朝一旁的莊敬秋看了眼,直覺自己今天要是不跑的快些,恐怕就沒法活著走出這醫院了。
這麼想著,整個人已經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
“他是我男朋友麼?”
就在他轉變邁腿就逃的同時,莊卿柔突然小聲問了一句。是對著莊敬秋。
莊敬秋整個人一驚,臉上一副辨別不清是悲還是喜的表情,“……你,你想起來了?”
莊卿柔搖搖頭。
莊敬秋剛剛亮起的眼神像是火苗遇上了勁風,倏地一下熄滅了。
“那他是我哥?”
見他失望的樣子,莊卿柔又猜了一個可能。
莊敬秋再也忍不住,坐在她的床邊,“不要緊,不要緊,你隻要記得爸爸媽媽就好,其他人都不要緊,你先好好歇著……”
“我是你丈夫。”
郗庭瑞突然說了一句。
莊卿柔震驚地看著他,一雙懵懂的大眼裏充滿了無辜。
不得不說這女人卸下平日裏的張牙舞爪,就這麼一副小白兔的模樣,倒是也看得人心生愛憐。
郗庭瑞立馬心裏就有了打算。
失憶了。
失憶了多好,她就不記得所有的事情,那就是一張白紙,以後隨他怎麼忽悠都會信。
重要的是,她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聯姻心不甘情不願,還對他動粗了。
莊敬秋惱火地瞪了他一眼。
這個不要臉的,竟然還有臉這麼說。
“丈夫……我結婚了?”
莊卿柔下意識朝莊敬秋問道。
莊敬秋嘴角蠕動了幾下,不知道如何解釋。
“是啊,合法的,你看!”
身後的郗庭瑞已經走到跟前,從兜裏掏出本皺巴巴的紅本本遞到她眼前。
莊敬秋伸手想要去阻攔,可莊卿柔已經先一步將紅本本給拿過去,翻開來看。
當看到那上麵的照片真的是自己的時候,看向郗庭瑞的眼神立馬變了。
“我……”
她主動朝他伸出手,卻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庭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