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觥籌之間,周瑜額間竟冒了一層細汗。
戰場上風雲詭譎,分分鍾要他的命之時,他都不曾這般緊張。
如今,隻是給他塞個美人兒。他竟緊張成這副模樣。
其實周瑜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緊張個什麼勁,他心裏邊似乎有個執念,這個女人,娶不得。
要說男人三妻四妾,在當時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何況周瑜還是個有權有勢的美男子。
周瑜卻是一朵奇葩,他看多了內宅亂鬥,隻覺得女人紮堆是非多,這一輩子都別想安生,他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個程欣蘭,她是個什麼人,周瑜早就清楚了,這樣的女人,要是娶了進來,內宅一定雞飛狗跳。
可這些話,他不可能當著程德的麵直接說了出來,要壞事的。
頭疼……如何是好……絕望……
正當周瑜被這些晃來晃去的舞姬弄得頭更疼的時候,橋婉兒出現了……
她穿了件暗色襦裙,發髻高高豎起,插著一根金絲牡丹釵。
今日這裝扮,還真有些當家大娘子的氣勢。
“哎呀,我竟不知有客人在呢。我有些事尋姐姐,下人告訴我,姐姐興許在這正廳,我便跑過來了。這位是程老爺吧,婉兒這廂有禮了。姐婿,你可知道姐姐去哪兒了?”
橋婉兒進門就吧啦吧啦說一串,那副樣子,哪裏像不小心撞見他們會客,倒像是尋了個由頭來這正廳吃上兩壺酒的。
孫策知道這妹妹是個鬼靈精,這才剛剛替他們把鶴醫仙留住,身上還帶著功呢,想到這點,孫策隻好由她鬧了,他相信橋婉兒不是個不顧大局的女子,關於這一點,孫策心裏還是有底氣的。
“妹妹怎麼出來了,你姐姐想必是在園子裏逛呢。要不……”
“哇,這糕點看著好生精致,我竟從未吃過呢,姐婿偏心,隻給貴客呈上,我好歹也是您和姐姐的親妹妹,竟沒得吃呢。”
這小嘴一癟,眉頭一蹙,橋婉兒這戲做的可真是足。
“夫人言重了,這是哪裏的話,將軍看中老夫,老夫心裏實在感激,能為將軍盡些綿薄之力,實屬我的榮幸啊。來來來,老夫這裏的糕點,夫人都可拿去吃,我這老了,牙口不好,有一壺好酒喝呀,已經是樂事了!”
“程老爺當真是人中豪傑,這樣的胸襟,這樣的抱負和見識,婉兒實在欽佩。難怪我家夫君和姐婿時常在我們麵前提起將軍的好,日後,姐婿和夫君定是把程老爺當做那再生父母啊,糧草是什麼額,那就是將士們的生命啊。來,橋婉兒今日得此機會,定要好好敬上一杯,程老爺,我幹了,您隨意!”
橋婉兒端起周瑜案台上盛滿酒的杯盞,抬起左手,長袖擋住右手,一個抬頭,將那杯盞中的酒一飲而盡,罷了,還將杯口向下,竟滴不出一滴酒。
“好!周夫人果然女中豪傑!難怪周將軍能如此看重你,老夫幹了這杯酒!”
程德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豪邁一飲。
程德原本想著,舞姬退去,繼續說那提親之事,可這突然來了個夫人,程德也不知怎麼的,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橋婉兒知道他不好意思提,可並不代表著這件事就能這樣罷了,即使程德覺得可以罷了,她程欣蘭也不會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