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半日,都不能讓他們倆好好溫存。
橋婉兒坐在院子裏忽然覺得有些委屈了,可能是因為想念突然來襲,所以才會突然生出委屈的心緒來。
東邊走走,西邊瞧瞧,越發覺得無聊了。
早知自己會指責楊心神不寧,倒不如今兒早上直接跟著周瑜去軍營裏得了。
派七月去飛羽苑打探橋姝兒在做什麼,七月回來之後隻說姐姐坐在屋子裏發呆,似乎是在祈福,手頭上並沒有在做什麼事。
想必也是在憂心忡忡,誰都知道,戰場刀劍無言,那孫策又是個喜歡東跑西跑的主兒,她那姐姐肯定是在擔心。
若她現在過去,兩姐妹說不定淚眼相瞧,愈發得不好受,指不定會不會抱頭痛哭呢,情緒傳染並加深這道理橋婉兒還是懂得,這樣想來,還是別去打擾姐姐為自家夫君祈福。
鶴醫仙提著醫藥箱來到清風苑時,橋婉兒正拿著棍子敲打樹上的樹葉。
盡管他們為鶴醫仙添置了許多錦袍華衣,可鶴醫仙依然喜歡穿他那些粗布麻衣,倒不像是衣裳,更像是幾塊破布堆積在一塊。
橋婉兒看見鶴醫仙來了,連忙放下棍子,腳步翩然地跑到他身邊,牽著那麻衣的衣角,撒嬌道:“義父怎麼來了?藥草那些都已經裝箱打包好了嗎?”
“自然是弄好了。你怎麼回事?這麼閑嗎?竟在這兒學那調皮小兒打樹葉玩?”
“無聊,想消解消解心中愁緒罷了。”
橋婉兒眼瞼下垂著,那眼睫毛在陽光下一跳一跳得,像小精靈,不過是憂傷的小精靈。
“怎麼又愁了?聽七月說,你今日又說胡話了?”
鶴醫仙放下醫藥箱,兩腿一疊,在蒲團上悠然坐下。
橋婉兒眼珠一轉,頭往七月處一偏,眼睛稍稍眯在一塊兒,眼神裏似乎在責問七月怎麼又跑去打小報告。
“七月,你怎麼回事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麼又跑去義父那兒亂說,惹得我義父擔心,小心我扣你月錢!”
七月見橋婉兒投來責備的目光,就已經心虛了,她的確經常幹這樣的事情,但這不是因為橋婉兒動不動就說一堆誰都聽不懂的話,本就是失憶症患者,這誰能放的下心嘛。
再說,又不是七月自己非要這樣緊張的。這都是將軍安排的呀。
七月想到這兒,又覺得不害怕了,就算夫人把她月錢扣了,她還可以從將軍那兒領來雙倍呢,隻要自家夫人的身子相安無事……
“夫人,你今兒早上,那般胡言亂語,我一下子就慌了……生怕你頭疼什麼的,所以就去找鶴醫仙了。我可是為了你好。”
七月有了底氣,回話的聲音都更響了些。
“你還有理了不成?”橋婉兒鬧著要去收拾七月。
鶴醫仙卻輕咳兩聲,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在案台上敲了兩下,清亮的聲音傳進橋婉兒耳朵裏,她頓時收了手,老老實實地坐在蒲團上,伸出手腕給鶴醫仙。
“對了,鶴醫仙,今兒夫人還唱了一些不知哪兒聽來的曲子。那根本就不是曲子……”七月見夫人如今被扣在那兒,便把橋婉兒唱小蘋果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七月!你再說!”轉身又衝著鶴醫仙嘿嘿直笑,“嘿嘿嘿,沒事沒事,我方才就是心情好,沒忍住高歌了一曲。義父,你懂得。”
橋婉兒衝鶴醫仙眨眨眼,晃晃頭,一副我兩就是明鏡,不必理會七月那傻丫頭的嘚瑟勁。
“你啊,別太胡鬧。你說胡話,七月隻會一味地擔心,你該收斂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