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婉兒看著那片滲出的鮮紅,心裏一抽一抽得疼。
她伸手輕輕碰了下周瑜的褲子。手指頓時僵住。
這麼多血,難道古時候的人都不怕痛不怕死的嗎?橋婉兒想起自己就算隻是被小刀輕輕劃破了皮膚,也會嗷嗷嗷亂叫半天,若是不小心割的深了些,流了許多血的話,她一定會哭的半死。
橋婉兒抬起頭,望著周瑜,輕輕問了聲:“疼嗎?”
周瑜蹲下身子,將橋婉兒扶了起來,奪過她手中的火把,挽著她的肩頭直往前走,他還不忘白了九歌一眼,不過烏漆墨黑的,估摸著九歌並未察覺到。
周瑜湊到橋婉兒耳邊,低聲說道:“我不疼,一點都不疼。”
橋婉兒的眼睛裏,又有些濕潤的衝動,這一切都被周瑜看了去。他就是這般沒誌氣,隻要知道橋婉兒在擔心他在乎他想著念著他,周瑜便心滿意足了。
至於這傷口,不過是小事,就算是真的有痛,那也被心裏頭的甜給掩蓋了。
“怎麼會不疼呢?明明傷成那樣了,還不說出來,背著我走了這麼久,你是要讓我成為罪人嗎?如果因為我的任性,你的傷口加劇了,那我該如何是好,我不會心痛死嗎?”
橋婉兒嘟著嘴,借著淡淡月色,將心裏頭的委屈道了出來。
“我說了我沒事的,我自己的身子,難道我會沒底嗎?你夫君可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這點小傷,於我來說,就是被螞蟻叮了一口,真的一點都不痛。”
周瑜的聲音很輕,可還是被後邊跟著的七月和九歌聽到了。
“我們將軍真是好男子,頂天立地的好男子啊。”
九歌不用看就知道,七月此時一定是一臉花癡相。
別說七月了,連九歌聽了這些話,他都覺得很是感人。
可周瑜在說謊,這一點九歌還是很清楚的。所以九歌聽來,這些話的感人成分比她們聽到的還厚重。
雖然周瑜是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可他平日裏是怕痛的,九歌最開始幫周瑜上藥的時候,周瑜還會顧忌一下九歌是旁人,咬牙忍著痛,拚命地忍著,可後邊,周瑜發現自己忍著更痛,便毫無顧忌地在九歌麵前嗚哩哇啦地大喊大叫。
甚至還威脅過九歌,若是他幫他上藥的時候還會痛,就要扣他月錢……
九歌能這般死心塌地地跟著周瑜,除了因為周瑜是收留他的人之外,就是因為他雖然隻是周瑜的奴仆,可周瑜待他和待別人是不一般的,他會用自己的忠心去回報周瑜的誠心。
橋婉兒在得知周瑜的腿受傷後,一直心不在焉,她不知自己該走快些還是走慢些,走快些就可以早點安落下來檢查周瑜的傷勢,可走快些,周瑜的傷口一定會痛吧……
周瑜話裏的嘴硬成分,橋婉兒怎麼會聽不出來。
也不能走慢了,走慢的話,等劉勳滅了火,回過頭來發現自己的人都死光了,自己和七月都不見了,他用腳趾頭也想得到這一定是周瑜搞的鬼。
所以橋婉兒還是放快了腳步,不能功虧一簣,也不能等人追上來給周瑜和九歌添麻煩。
橋婉兒光顧著想事情,腳步越來越快了,周瑜也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