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舒一襲墨青色長袍,手中執著一支毛筆,他在紙上輕描幾筆,那紙上就出來了個窈窕淑女的身形。
他落筆極快,絲毫沒有半點猶豫。似乎這樣的橋婉兒在他心目中已經出現了千千萬萬回了。又似乎他將橋婉兒畫於筆下,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已然可以輕車熟路了。
幾點墨,畫中美人的唇被勾勒出來,輕輕一撇,美人的柳葉眉便躍然於紙。
似乎,溫雲舒不敢畫橋婉兒的眼睛。他久久沒有落筆。待筆落下,提起,一雙活靈活現的彎彎笑眼現於紙上。
溫雲舒很滿意。拿起這張畫,停在半空,深情凝望。
嘴角一抿,眼角一彎,溫雲舒此時露出個未含半點雜質的笑容。像一片純藍色的海麵上,從遠處拂過來的一陣清風。
諸葛幻羽估摸著溫雲舒已經歇了一會兒了,自顧自地推門而入。
溫雲舒聽得聲響,猛地將手中的畫揉成一團塞進自己懷裏。
畫能迅速收起來,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因為被突然撞見而呈現出一派慌張。
“什麼東西?”諸葛幻羽覺得不對,方才溫雲舒似乎藏了什麼。
溫雲舒試著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不管他問什麼,他都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沒什麼,你看錯了。喝茶去?”溫雲舒走到諸葛幻羽身邊,將手臂放在他肩上,一副哥兩好的模樣。
溫雲舒試圖轉移話題。
“不,肯定有什麼。我看到了。而且你看你這臉上的驚慌之色,怎麼可能沒事?你是個怎樣的人,我會不知道?”
諸葛幻羽不依不饒,就溫雲舒的性子,即便是天塌了,他也是一副被蚊子咬了的淡定模樣,可他方才的動作和神情,明明就是在告訴旁人,他不正常!
“幻羽老弟,何時也喜歡打聽別人的事了?倒像個婦人了。”溫雲舒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方才心中漾出的瀲灩之情,這會子已經沉靜下來。
諸葛幻羽錘了溫雲舒一拳,道:“你是別人?你可是我的生死兄弟!你的事情,我能不關心嗎?”
溫雲舒沒想到這諸葛幻羽竟這麼拚,居然為了自己的一個異常舉動,拿兩人的生死交情出來說話。
“作為我的生死兄弟,你是不是應該先請我喝你私藏的好茶?”
諸葛幻羽聽罷,得,這家夥果然是有秘密了。而且聽起來,,他似乎死活都不願說給他聽,他便白了溫雲舒一眼,“不夠義氣!”
“時候未到,若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溫雲舒拍拍諸葛幻羽的後背,順勢拉著他往外走。
諸葛幻羽的祖父和父輩都是東漢王朝的清流官員,隻不過到了諸葛幻羽,他看著祖父和父親在那趟渾水中想抽離又沒法抽離,想匡扶東漢王室,又無計可施,如今東漢王室不過是個擺設了。
哪邊的軍閥厲害些,天下就由誰說了算。如今北方的袁紹正是猛虎一頭,他想咬哪兒,哪兒就得流血。這天下,哪裏有半點像是漢獻帝的天下。
漢獻帝此時已經麻木了,他不想做任何掙紮,每日就是坐在那兒,等著這個上朝奏一本,我要表某某某為什麼什麼,他不過是個點頭蓋章的機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