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那個人還在不依不饒的叫:“穿‘阿迪王’的那個,穿‘阿迪王’的那個……”後來就直接省略著叫了:“阿迪王!阿迪王!阿迪王!”

路上看我的人越來越多,我忍無可忍,揮了下頭發瀟灑的轉過頭,問:“誰啊?”

當看清楚後麵站著的那個人我就愣了,這不是那天跳樓的倪大嘛。

倪大帶著鴨舌帽,脖子上掛著個相機,身上披著個格子襯衫。像我這樣關心中國娛樂界的人,一看這造型,馬上就聯想到了一個神秘的職業狗仔隊。

我說:“你這小子,原來我還猜想你是什麼記者,原來是狗仔隊。”

“我也猜想過你的職業。”倪大也笑,邊笑邊看旁邊公車杆上的小廣告:“彼此彼此。”

這家夥眼神還挺好,我這麼隱蔽的動作都被他發現了,我倆笑的心照不宣,

笑了半晌,倪大低聲問:“老實說,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說:“你這打扮,就差沒在臉上貼個標簽說‘我是狗仔隊’了。”

“我也是頭一次做這行,不太了解情況。”倪大歎了口氣,蹲在地上說,“之前我本來想曝光那醫院的黑幕的,結果那院長上頭有人,施加壓力給我們主編,把我寫出來的稿子斃了。又把我調到娛樂部,讓我來這裏蹲點找新聞。”

我也蹲下去,問:“這裏有什麼新聞?”

倪大伸手向旁邊指去:“這邊有個影視公司,就是正在拍戲的那個,我們接到群眾爆料,說這裏的頭頭和旗下的男女演員有不純潔關係。”

他一指,我才發現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人在拍戲。

我問:“男女演員全都有?”

“青春偶像劇嘛,全都是俊男美女。”倪大說,“爆料人說,女主、女配、男主、男配,那頭頭沒有一個放過的,威逼利誘,全都遭到毒手了。”

我問:“就沒有那下不去手的了?”

倪大想了想,說:“有,他們戲裏還有一隻狗。”

我看著對麵那個七十多歲,拄著拐杖演男主角奶奶的老太太罵道:“真是禽獸!”

倪大說:“我守了一天也沒守到什麼,他們還在招演員,我想混進去從他們那裏得到點小道消息,但是報名他們不收。”

你打扮成這樣去報名不是明顯找打麼。

倪大又說:“我拜托你個事,你幫我個忙行不?”

聯係他上下的語境我馬上明白了他想讓我幫他幹什麼。

混進這公司幫他打聽消息。

倪大說的比較含蓄,他說:“那天我看你身邊有幾個人,我覺得憑他們,一定能進去。”

去醫院那天我身邊帶著吊死鬼、王亮、三娘、雲美和雷迪嘎嘎,倪大看不見吊死鬼,說的顯然不是她,王亮沒我帥,沒雷迪嘎嘎傻,也排除。剩下三娘、雲美和雷迪嘎嘎三個。

我回去和想和三娘、雲美商量,卻發現三娘悶在房裏不出來,雲美上班還沒回來,就先回到房裏打印明天要貼的小廣告。

電腦一打開,我驚異的發現右下角那兩個小電腦的網絡圖標竟然是亮著的。

也不知道電信的人什麼時候過來把網接通了。

好不容易能上網,我十分高興,順手就打開了即時通訊軟件“扣扣”,打算和好久沒有聊的網友MM聊天。

我在網上有一個十分拉風的名字,叫“寒冷の男人”,這個名字充分體現出我的冷酷無情和良好的日語水平,無數MM拜倒在這個名字下。有個MM說他看見這個名字,腦海中就浮現了穿著風衣的布萊德比特的背影,我原來一直以為她在誇我帥,後來看到了和雷迪嘎嘎在一起的布萊德比特,我才知道她在罵我。

我設置的是消息自動彈出,所以“扣扣”一登陸,馬上劈裏嘩啦一堆對話框彈出來。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在遊戲中認識的MM。

“GG你哪裏去了?怎麼好久沒來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最近公司有業務,比較忙。”這個是玩連連看認識的。

“最近有人欺負我,你來幫我踩他。”這個是玩對對碰認識的。

我回複:“哪個JP踩你,我帶人收拾他。”

“寒,我想你。”這個是玩大家來找茬認識的。

我回:“妞兒,我也想你。”

……

我手指打字如飛,一一回完關掉對話框,眼看著就剩最後一個對話框了,正準備回,再一看那對話框,忽然愣了。

那對話框裏隻有一個數字5。

要說“55555”來表示長時間看不見我的鬱悶心情嗎?

這是誰啊?

我疑惑的打開那人的資料,隻見他的簽名全是空的,頭像是方方正正的一片黑,上麵印著兩個血淋淋的眼球。

而他的名字隻有一個字死。

我認識的MM有非主流,可沒有哥特式風格的。

這人是哪裏來的?

他頭像灰色的,看樣子是不在線或者隱身。

但是我又覺得這頭像和那個“死”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於是我打了個“小樣兒,別以為換了馬甲我就認不出你了。”發送出去,然後等回音。

那個頭像一直是灰色的,沒有動靜,我盯了一會兒,心想他可能真是不在線。

正想著,忽然聽得滴滴滴幾聲,我精神一振,過去看,原來是二狗子發來的消息,說:“你網安好了?有個棘手的我們打不過,就差你一個了,快來,自由場36。”

二狗子和強子都是我打網遊的搭檔,自從那個遊戲上線我們就形成了鐵三角聯盟,被稱為俄羅斯方塊界的三大霸主,戰無不勝攻無不取。

我淡定一笑,關掉對話框來到自由場36,果然二狗子和強子已經在裏麵了,強子見我來了,開了小喇叭全頻道罵道:“冰雹一樣的男子,來自由36給爺跪下!”